后来钱大宝如愿以偿。

他爹死了，他二姑虽然没死，但是年纪大了也当不了妇女主任了。

他二姑是个老姑娘，一辈子没结过婚，老了自己猫小屋里，恨她的老一辈也都死了，年轻的倒也没为难她。

钱大宝废除了对河神的供奉跟献祭，村民为此还摆了席庆祝。

可三年期限一到，河神没等来新娘发了威，一场洪水把村里的地淹没了。

听到这里，我回忆了一下，我小时候这一片好像是发过洪水，难道是这河神搞的鬼？

“老黄，你年纪大，这事儿你知道不？”

“知道，那年雨大，咱们这地势洼，河上游放水，下游挨淹，那是天灾。”

黄天才说当年坟圈子的老鬼都躲进了他的洞，才没被冲跑不过黑爷晾树叉子上的裤衩子至今下落不明。

钱大宝说一开始他也认为是天灾，可他二姑浑身挂满了污泥从小屋里爬出来，一双眼睛血泪混合泥浆流下，说是河神气愤村民背信弃义，这才降下神罚。

哪怕其他村庄洪水散去，河西村也会一直颗粒无收！

活着的几个老家伙吓得跪在河边，祈求河神原谅，当晚就被发现淹死在家中炕上。

村民发现他们尸体时，他们身上就像被水浸泡过，衣服里还有水草，口鼻的污泥里还有死鱼烂虾。

这下子大部分人都信了，可还有犟种。

“今天跟你说话那两个女人，是村里张大年的老婆跟妹妹。

张大年的爹也死了，他不敬河神，挑了两筐粪到河边往里扬，回家一头就栽死在粪坑中。”

后来河西村只能恢复对河神的供奉，可被选中孩子的家庭想偷偷带着孩子跑，被发现时也都吊死在村口。

身下也是一大滩水。

有人不信邪，报了警，警察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到现在案子还没结呢。

“案子还没结？”

我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掏出手机出门给石满仓打过去，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事儿。

石满仓几乎瞬间就给了我答复:

“知道啊老弟，他们村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河神惩罚，我们查了挺久，也没查到凶手，怀疑村民精神有问题，是自杀。”

我倒不关心村民精神状态，我只想知道破了这个案子有没有奖金。

“老弟，你问这个，不会想去河西村吧？你要能把这案子破了，老哥给你申请奖金，那可得奖励好几个！”

我挂断电话回了屋，明知故问道:

“你们村的情况我知道了，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为了啥事儿？”

钱大宝立刻又跪在地上，我以为他是来请我收河神的，可他一开口差点把我气吐血:

“夌先生，我不瞒你说，原本我听说你能耐大，想请你对付河神，可如今一见，你这年龄出乎我意料了，我想请你替我儿子去给河神当侍从。”

钱大宝越说越心虚，见我没吱声，开始磕磕巴巴:

“要是您能回来，我给您十万，要是回……回不来，我给您爹妈养老！”

我还没吱声，旁边的女人一巴掌抽在钱大宝脸上:

“你个丧良心的老东西！你只想着你儿子，你咋能祸害别人儿子？你让夌先生去送死，让我闺女怎么办？”

钱大宝被打的老泪纵横，对着我不停磕头:

“夌先生我没招了啊……你替我儿子去，我替我闺女去，我真没招了啊……”

听他说要自己化妆替闺女去死，我火气一下子泄了出去，觉得他搞笑，却笑不出来。

“我替你闺女去吧，你那褶子太多，不好化妆。”

“那……那我替我儿子？”

我摆摆手，河神要是看到这么个老侍从，还不得水漫河西村？

“我自有办法，河神娶亲是哪一天？”

“三天后，今天村里那几个人就是进城买祭品的。”

我让他们先回去准备，以前啥样回去还啥样，该哭哭该抽抽，村民因为河神的事儿记恨他家，万一露馅儿就不好办了。

“老黄，你水性咋样？”

河神老窝在水里，我替新娘子出嫁，肯定要进水，我水性一般，不知道黄天才会不会水。

“淹不死。”

“呦！要下水啊？老子给你的东西里有对珠子，那珠子?避水珠，你俩一人一颗正好。”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黑爷倒吊著朝我吐出长舌头，我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黑爷！你咋上来了？”

“老子在这附近勾魂，离你们近过来看看。”

我是万万没想到黑爷跟红爷当了勾魂的鬼差，严重怀疑他俩就是为了能经常上来看看。

“老蒯，时辰到了，走吧，下回再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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