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一晃,看到这一幕的陆临吓出了一身冷汗。
恍然间,他居然看到白天自杀身亡的魏管家也坐在其中。
脸色惨白泛著一层死气,僵硬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戏台之上,似乎格外期待演出开始。
石辰上前拍了一下陆临的肩膀,“你在这干什么呢?”
陆临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你没看到吗?”
石辰疑惑,“看到什么?”
陆临在转头看向戏台下的时候,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椅子立在那里。
“没,没什么。”陆临倒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石辰接着说道,“轮到你化妆了,快过去吧。”
陆临点了点头,起身就去了柴苗苗那里。
石辰则站在原地看着陆临刚才看的方向。
其实他刚才也看到了。
陆临要出演的角色是鬼差。
柴苗苗用铅黑色打底,颜料中不知掺了什么金属粉末,居然能在烛火下泛出冰冷的光泽。
还在眼角和嘴角用血红色的朱砂勾勒出血痕的效果,粗粗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平思瑶的妆容早已画好,她演的贾孝安,虽然戏份多,但大多都很安全。
她找出后台放著的铜镜,细细照了起来。
但她越看这妆容就越觉得别扭,最后索性拿起了妆笔,自己涂抹起来。
平思瑶在现实生活中就很擅长化妆,不化妆的情况下,她连外卖都不会点。
可以说,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没见过自己素颜的样子。
捏著妆笔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该死的肖行义,昨晚遇到危险不由分说的就在她手腕上割了道口子。
虽然解除了危险,但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平思瑶看着镜中的女人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脸上细细勾描。
把原本不清晰的线条勾勒的更加精致。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镜子里倒影的动作相比起自己,总是有些延迟。
可能是烛火太过昏暗,自己又太过紧张,才导致的。
平思瑶把脸上的妆容画完,其他几人也都准备好了。
肖行义和萧望川也把阴戏该有的准备布置完毕。
看到人全了,肖行义开口道。
“上台的入口处有香案,每个人上场前,都要在那里拜一下。”
他的语气又变的严肃不少,“记住,宁可耽误了上台时间,也要看着香燃起再上台,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陆临不著痕迹的看向旁边的萧望川,萧望川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实际的阴戏演出,需要提前准备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需要演员,提前净身禁语“请神”等。
但魏文瑞通知的太晚,准备的东西也不足。
在肖行义和萧望川的能力范围内,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在正式上台前,肖行义又确认了一下众人的身份。
项永强饰演员外贾思明。
石辰和刘志豪饰演把贾思明压入地府的鬼差。
萧望川饰演做法的道士。
平思瑶饰演孝子贾孝安。
肖行义饰演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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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和柴苗苗饰演给贾思明进行惩罚的行刑鬼差。
这样,八个人的角色刚刚好。
“锵——”
不知哪传来的铜锣炸响,这声音似乎就响在他们耳边。
但众人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声源。
现在并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个,最重要的是把这出阴戏唱完。
毕竟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关乎著全部人的性命。
第一个上场的是项永强扮演的贾思明。
他一出场就需要表现出草菅人命的残忍,但没有多余的演员,只能用几个纸人代替。
项永强的腿不住的的颤抖,几乎随时都可能跪倒在地。
但越是这时候,他的脑子越是清醒,剧本上的每一句台词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世间钱财本无主,弱肉强食是天理……”
项永强根据他印象中戏曲的唱腔模仿著唱出来。
他的声音本就难听,又不会调子,一开口,就有股鬼哭狼嚎的凄厉。
但好歹,总归是把他这段的戏份演完了。
接下来就是饰演鬼差的石辰和刘志豪把项永强押入地府。
这两个角色戏份少几乎没什么台词,是最好演的角色。
项永强接受“审判”。
肖行义判决,“善恶到头终有报,刀山油锅候你行……”
接下来是萧望川和平思瑶出场,平思瑶饰演的贾孝安在道士的帮助下进入地府。
“我父生前孽如海,为父赎罪走一遭……”
陆临通过上台的入口处看着台上的表演,紧握著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戏份已经完成的石辰和刘志豪从台上下来,回到了后台。
而之后还有戏份的项永强则是站在了戏台角落,等待着再次出场。
这出《黄泉债》的曲目并不长,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半。
什么事还没有发生,之前台下出现的乌泱泱的鬼魂也没有再出现。
陆临心中抱着侥幸,或许今晚能平安渡过也说不定。
萧望川也从台上下来,他走到陆临身旁,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出阴戏的重头戏在你们这一幕,千万一定要谨慎。”
陆临心凉了半截,怕什么来什么。
“锵——”
铜锣声起,轮到他上场了。
陆临走到台前的入口处,拿起香案上的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里,上了台。
柴苗苗也紧随其后。
陆临和柴苗苗两人扮演的是给贾思明行刑的鬼差。
他们手里的刑具道具是后台准备好的,形状像是钩子和镰刀的结合体,但都没有开刃。
扮演阎王的肖行义,还在继续唱道。
“罪行累累恶满盈,孝子求情债难消……”
后台的几人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表演。
肖行义的唱腔标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只是简单的两句就能吸引人。
就在这时,刘志豪突然颤抖的举起手,指向了香案上的香炉。
陆临插在香炉中的香已经燃烧过半,柴苗苗和他相差不过几秒钟,但她的香却完好无损。
“你,你们看,柴苗苗的香,是不是没有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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