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末时期，生活物资匮乏，经济发展缓慢，八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当时，一个高级技工忙碌一天，也就挣一百至两百文，一个月满打满算能赚三千文至?千文，折合成银子，不过二至四两。

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男子，靠打短工维持生计，一天才三十文，一个月按三十天算下来，能赚九百文。

按当时一两银子兑换一千四百文至一千五百文来计算，折合成银子，一个月赚不到一两银子。

苏坤带侄子逛一次妓院就花八两银子，这对普通打工者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

在那个经济匮乏的年代，开妓院堪称最赚钱的营生，青楼是一等一的高消费场所。

圙妓和妓女的收费标准各不相同，依据自身条件和客人需求而定。手头不宽裕的人进了妓院，往往挑选年龄偏大、长相不那么出众的女子，图的就是价格实惠，一百至两百文就能了事，普通人偶尔去趟妓院也能消费得起。

像苏坤这样的富豪，消费观念和普通人截然不同。

他眼里只容得下最漂亮的头牌窑姐，哪个姑娘姿色出众就点哪个，对他而言，追求的是极致享受，哪会在意花多少钱，因为他不差钱。

在这种一掷千金的消费模式下，他的开销自然低不了，老鸨子就是从他这类人群中赚取丰厚利润的。

年龄偏大的圙妓就是给普通人准备的，每个妓院都是这样的经营模式。

所以说，只要还有客人愿意光顾，年龄大些的圙妓老鸨一般都会留着，毕竟她们多少还能为妓院带来一些收入，支出和收入比还是比较高的，不至于白白浪费人力成本。

其实那年代上了年龄的圙妓，老鸨一般不会控制她们的自由，你愿去哪去哪，这个时候老鸨希望她们能跑掉，避免将来狠心把她们赶出去。

但是每件事情不会都随她愿，上了年龄的圙妓让她们走都不走，在那个年代，她们没有一技之长，更没有地方可去，老年在妓院还能吃饱饭，去外边就有可能被病死饿死。

圙妓一旦到了哪怕降价都无人问津的年龄，老鸨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们扫地出门。

在那看似纸醉金迷的青楼之中，残酷的生存法则时刻上演着，无情地碾碎这些女子最后的希望。

苏坤爽快付了八两银子，收账人在账本上认真写下“收银八两”，而后递上笔本，让苏坤签字确认。

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规矩，妓院也不例外，在这严格的账房流程下，收账人想贪一两银子都难。

苏坤结清银子，带着侄子苏灿走出房间，顺着楼梯缓缓向楼下走去。

叔侄俩来到楼下，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并非轻盈的雪花，而是一粒粒细小坚硬的冰粒。

凛冽的寒风裹挟著细小的冰粒，如密婖的暗器般打在脸上，感觉生疼生疼的。

在这漆黑的深夜，叔侄俩毫无防备，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脸上。

两人今晚玩得太久，此刻正是三更天，苏灿回头向青楼看去，这时候客人都走完了，整个青楼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走廊里摇曳，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妓院，一直玩到青楼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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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在耳边呼啸，像是无数怨灵在低吟，在这恶劣的天气里行走简直就是活受罪。

苏坤毕竟上了年纪，在这般酷寒的冬夜里倒也勉强扛得住，可他瞧着身旁的侄子，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心中满是心疼，真怕把孩子冻坏了。

苏坤赶忙拉住苏灿的手，似是要把自己的暖意传递过去，嘴里念叨说道：“孩子，咱快点走，别冻坏了。”

苏灿点点头跟着二叔向妓院大门口走去。

院内深夜失去了晚上的热闹，整个大院冷冷清清的，只有寒风在呼啸，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悠悠回荡，为这冰寒阴森的夜增添了几分鬼魅气息。

就在这时，叔侄俩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啊……”

那声音在寒风中仿若来自九幽地狱，虽相隔甚远，却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尖锐得仿佛能将夜空撕裂。

苏灿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脊背，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惊悚之感瞬间把他整个人包裹。

苏坤毕竟见过的多了，心中没有太大的惊恐之感。

苏灿满脸震惊地向二叔看去，他心里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可又不太确定。

苏坤不想让孩子看到那样不堪入目的现场，拉着他继续向大门口走去，安慰说道：“别怕，有二叔在呢。”

苏灿紧接着又听到皮鞭抽打在皮肉上发出的脆响，和女人那声声惨叫交织在一起，在这寒风凛冽的深夜更加恐怖，每一声仿佛都在狠狠地敲击著叔侄俩的神经。

苏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能听出来不是鬼魂作祟，而是有人在用皮鞭抽打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谁深更半夜会往死里打一个女人呢？

苏灿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凭听觉判断应该是从妓院后院传来。

他忍不住颤抖问道：“二叔，妓院后院怎么会有女人这般凄惨的叫声？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半夜三更打她干什么？”

苏坤听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心里清楚妓院里的事儿，多是给妓女施加酷刑的龌龊勾当，一旦插手，怕是要惹上一身麻烦。

他赶忙伸手再次抓住苏灿的胳膊，拉着他便走，嘴里不停地念叨说：“估计是哪个妓女犯了妓院的规矩被用刑了，这种事儿咱外人管不了，也没有必要去管，赶紧走吧！”

苏坤说话间，手掌因担心侄子沁出了冷汗，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主要不想让侄子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

苏灿的思绪突然飘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午后，当时邻家的小女孩被一条恶犬追得满街乱跑，那无助的哭喊声，至今仍在他的记忆深处回响。

他当时只有七岁，害怕得躲在远处，眼睁睁看着女孩在哭喊中被狗撕咬。

此刻女人的惨叫声，仿佛当年小女孩的哭喊声在他耳边萦绕，如果这次再视而不见，以后怕是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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