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轩暗自琢磨,父亲在阴间不能太孤单,应该有个丫鬟伺候。
想到这里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缓缓说道:“不想出家也行,我即刻解除你和我父亲的夫妻关系。
春梅今天已和我父亲订婚,将来会成为我的继母,大户人家的正母身边应该有个得力丫鬟。
你人长得漂亮,并且也非常机灵,将来可愿留在周府伺候我这个继母吗?
你可想好了,一旦答应就没有回头路。”
苏小凤年纪尚小,阅历浅,心思单纯,觉得当丫鬟总比出家当尼姑强得多。
她压根没考虑到,这看似简单的选择背后,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她还是太小了,根本想不到春梅将要给姥爷陪葬,而自己会成为追随春梅和周富贵的陪葬丫鬟。
春梅虽说只比苏小凤大一岁,但她对人间险恶经历得太多,哪会看不出周宇轩的恶毒用意。
五花大绑跪在一旁的她听得真切,心中大惊,瞬间明白了周宇轩的用心,眼眶泛红,含泪喊道:“丫头,别答应他!听我的,赶紧随六个姐姐出家吧,尼姑庵是唯一能保住你性命的去处!”
苏小凤哪会听进去春梅的话,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觉得春梅就是在故意吓唬自己,不假思索回道:“我愿意!”
春梅听后仿佛被重锤击中,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她望着苏小凤,心中满是对这个无知少女的怜悯,真是赔一个再搭一个。
周宇轩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听到苏小凤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挥挥手说道:“起来吧,从今日起,你和老爷的夫妻关系就此了断,速速去换上丫鬟衣装,往后别把自己的身份弄错了,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子。”
苏小凤满心欢喜站起身,脚步轻快地往灵堂外走去。
她刚跨出灵堂,两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两个家丁如同跗骨之疽,从此她彻底失去了离开周府的自由,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还在憧憬著即将到来的丫鬟生活 。
周宇轩差人请来尼姑庵的师太,为六个姨娘剃度。
春梅五花大绑跪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满是悲凉。
这些都是深宅大院中身不由己的可怜女人,无端被卷入了这场灾祸之中,在无情的家族规矩面前,她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周宇轩无情地摆布。
春梅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如她们六个呢,她们还有生与死的选择,而春梅没有选择,等待她的将是押送到菜市口砍头,头颅砍掉鲜血流?,暴尸于天地之间,这是她无法改变的结局,临死不得善终。
春梅想到这里不禁落下眼泪,自己到底替谁死都不知道,死得也太窝囊了。
中午前,周宇轩命管家请师太来到家里。
师太看着六个小妾问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六位施主可否自愿出家?”
六小妾哪敢说个不字,大姨太含泪说道:“姥爷已经过世,我们姐妹自愿出家吃斋念佛,为老爷的在天之灵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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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太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这就为你们剃度。”
师太说罢,手持剪?,缓缓走向大姨太。
她伸手打开大姨太头上的发髻,剪?落下,一绺乌发如枯萎的蝶翼,随着“咔嚓”声飘落,仿佛带着她女人的自尊坠向地面。
往昔的荣华与骄傲,在青丝剪断的这一刻,都化作了命运的无情嘲弄。其他五位姨娘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泪水夺眶而出。
她们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现实如冰冷的铁链,将恐惧与绝望深深锁进心里。
师太很快剪完了大姨太长发,她头上只剩下长短不一的头发茬,接着,师太拿出剃头?,将发根细细剃去。转眼间,这位风华正茂的二十?岁美人,变成了增明光亮的光头女人。
周宇轩七个姨娘中,老七苏小凤长得最漂亮,其次就是大姨太,即便光头,大姨太与众不同的美丽仍难以遮掩,反倒添了几分凄美。
很快,?个姨娘剃度完毕,丫鬟们上前,为她们褪去洁白的孝服,换上素净的僧衣僧鞋。
曾经的奢华与荣耀皆已远去,只留下一身朴素,无声诉说着她们平淡而无奈的余生。
师太为几位夫人剃度后,教她们学了一些尼姑的基本知识,然后告别周宇轩回尼姑庵。
周宇轩送走师太,回到灵堂说道:“你们?人在灵前为我父亲诵经超度,待父亲入葬后,再由师太带你们回尼姑庵修行。”
她们哪敢说个不字,大姨太违心说道:“谢谢少爷成全。”
从此她们不再是周富贵的姨太太,只是周家请来的尼姑,为死去的周富贵超度,说句话都要带一句阿弥陀佛,因为她们的身份变了,就要从根本上改变从前的一切习惯。
周宇轩吩咐两个衙役,押春梅去后院房间,两个人将五花大绑的春梅从地上拖起来,架出灵堂,跟在丫鬟身后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一个房间,衙役解开春梅身上的绳子,拿出脚镣手铐说道:“春梅,你是死刑犯,即使关在周府也要按监狱的流程砸上刑具,这也是周大人和知府的吩咐。”
春梅满心悲戚,怒火在眼中燃烧,她拚命挣扎,嘶声喊道:“我既然是犯人,你们就应该马上把我带回监狱去,周宇轩私自关押犯人合法吗!你们就是助纣为虐!”
两人把情绪失控的春梅按坐在地上,怒声说道:“老实点,你就是个死刑犯,关押在哪里你做不了主,更没有资格抗议,我们就是混饭吃的,别逼我们对你不客气!”
春梅听后气的浑身发颤,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现在是个死刑犯,的确没有资格说话,说轻了没有用,说重了恐怕还要招来一顿毒打,谁也不把她看成一个正常合法的女人看待。
春梅想到这里最终保持沉默,她也不想给自己招来无端的皮肉之苦,随两个人折腾去。
衙役拿起脚镣的一端套在春梅脚脖子上,把铁楔放入销孔,用锤子铆死,又将脚镣绕过房中的柱子,把另一端用同样的过程,用铆钉将脚镣砸在她的脚脖子上,随后给她砸上手铐,这才退了出去。
两个衙役离开后,丫鬟在柱子前的地上铺了一床被子,说道:“你什么时候困了就躺下歇会,有事叫我们。”
丫鬟说完退出房间,坐在外屋守着。
折腾半天,春梅早已精疲力尽,她拖着沉重的脚镣手铐,艰难地躺在地铺上望着房梁发呆。
关在这里还不如监狱里,想在房间里走动都难,每天只能围绕着这个柱子坐着、躺着,这样失去自由的日子真的要命。
春梅在地铺上躺了很久,在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睡着,把所有的痛苦都带进了她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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