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次(1 / 1)

凌晨一点。

谭清躺在床上睁开双眼。

她从十点上床,到现在,没睡着过一分钟。

昨天晚上温暖的梦乡仿佛是幻觉,要不是她还清楚记得梦境里的事物,恐怕也不会相信。

情感缺失症有?分之三十的概率会并发失眠。

谭清恰好就在这三十里,?年了,她从一开始还能睡?七个钟头到现在最长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过三个小时。

轻轻眨了眨酸涩的眼皮,谭清悄无声息下了床打开门来到客厅。

端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和燥热的温度截然相反的冰冷是极好的解暑良药。

她站在黑漆漆的餐桌前好一会,将杯中最后一点口水饮尽,转身上楼。

昨天的梦实在是太过温馨以至于今天的落差感格外明显。

算了,谭清一只脚踩上楼梯,睡不着又不是第一次。

“哒哒哒”

半夜的时间在一天之中最寂静,就连鸣叫不停的蝉都暂时不再挥动翅膀。

听着自己单调的脚步声,谭清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准确来说是觉得暗处有什么除了她脚步声之外的不对。

她又向上走了两步,直到这层阶梯走到头,那声音也变得更加明显。

站在走廊中间,左边通向慕维舟房间,把边通向她自己。

谭清仔细辨别半晌,头朝左侧扭去。

平扬的眉微微皱起,带着疑惑她开始靠近。

距离在缩短,直到那扇门完整呈现在她眼前,窸窸窣窣的音调从门后面传出。

像是动物受伤后的呜咽,又像闷闷的抽泣。

这个想法让谭清下意识按住门把手,慕维舟在哭?在接触以来他一直都是表现出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以至于她一时不太能将哭泣这个柔弱的字眼和他匹配。

但随着那不可忽视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没空去思考其他,“咔哒!”

轻轻一按,门就开了。

只有一条细细的缝,那股涩到极致的青橘味却铺天盖地冲了谭清一脸。

谭清怔了一瞬,确定了慕维舟现在状况不对,于是将门开得更大,几乎敞开。

“慕总?”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明明刚刚才喝了水。

房间内一片漆黑,但自打穿进这副躯体后谭清的夜视能力好到不可思议。

就算不开灯她也能清楚看到床上那团鼓动,在听到她声音后僵住,一动不敢动。

倒是信息素又猛了一倍。

她走近些,脚步带着急促。任务还没完成,慕维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回家计划可就彻底泡汤。

走到床边谭清伸出手揪住被子。

“慕维舟?”

“你还好吗?”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人回答。

谭清抿紧唇手指用力,试图将被子扯开。

里面的人却死死拽著不让。

Alpha的力量谭清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两个人谁都不松手,就这样一里一外较著劲,一直到某一刻,慕维舟率先支撑不住卸了力气。

措不及防的一下让谭清得手,惯性作用让整张被子如同一片薄薄的纱,高高飞起,重重落地。

慕维舟早就换了睡衣,丝绸贴在皮肤上,胸口蹂躏开两颗扣子,男人的胸膛以及形状完美的锁骨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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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谭清注意到的重点不在这,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慕维舟水雾迷濛的双眼。

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但看他的样子也算不上正常。

漆黑的空间看不清颜色,以防影响判断她打开了灯。

开关在门旁,谭清折返回去两指并拢往下一按。

一声极其轻微的嗒吧。

房间瞬间明亮如白昼。

她转身,“你哪难受可以告诉……我。”

谭清人生第一次说话结巴。

冷白和殷红,两种极致的碰撞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眼神却还是恶狠狠的:“我哪难受你看不出来吗?”

他已经快被依赖期逼疯了。

可两个A之间的标记也会存在这个吗?

慕维舟没涉及过这个领域,又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难堪,一直忍到现在。

脑子就像报废了一般,一直心心念念著一个人。

后颈也痒的不行,想让标记覆蓋,尽管上面的齿痕依旧深刻。

原本他一个人挨着也就过去了,结果又是她,又是谭清。

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把他秩序的世界搞得一团糟。

想着这些,慕维舟眼眶猛的一酸。

眼尾红的要滴血,随手将枕头往谭清脚边一扔:“滚!”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谁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的?”

“我要你现在就离开!”

明明说著刻薄的话语,但浑身的难过藏都藏不住。

怎么会这样?他是Alpha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维舟垂下头,许久,谭清看着他沉默著掉下一滴泪。

这滴泪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谭清走过去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床沿,用手抬起男人下巴。

慕维舟用手背捂着眼偏开头不让看。

谭清没强迫,只是觉得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很难受吗?”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许是因为她声音过于柔和,慕维舟猛地吸了吸鼻子,撞进她胸口,不让一丝一毫软弱泄露。

只有厚重的鼻音藏不住,“谭清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我房间。”

“看我向你求标记很开心吧?恶心的家伙…………”

“臭虫,混蛋……”

谭清没回嘴,就听着他骂,等最后他词穷时。

骤然放出信息素,高浓度的龙井茶布满整个房间。

慕维舟没来得及收声发出个破碎的音节,随即沉默了,将自己埋得更深。

谭清低头打量着他凄惨的腺体,仔细思考该从哪个地方下口。

在确定位置咬下去的那一秒,她有些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二次标记,还是在短时间内。

以及,她觉得ABO这种世界观,是真的很麻烦。

听着慕维舟压抑不住的哼哼。

谭清睁著一双剔透瞳孔,思考着难道以后每天都要咬脖子?

“谭、清!你又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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