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维舟觉得谭清简直是不可理喻。

自己只是说让她出去，或许语气是不太好，但又不是要离婚。

她竟然转身就去找刚刚骚扰她的那个阮南？

呵，要不是刘怡汇报工作时顺带提了一嘴他都不知道，还傻兮兮不相信，结果一问，整个公司都在传总裁秘书在一楼逮着人就问有没有见过眼角长痣的男人。

他一路追出来，就在咖啡店门口看到了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外面人多，他注重著风度，压抑著面部表情。

但眉眼间，那股不爽隔着几十米谭清也看清了。

慕维舟走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谭秘书，人找到了？”

谭清垂下眼，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先否认：“慕总在说什么，我没有找人。”

“呵，眼角有痣，”慕维舟冷笑一声，“我记得刚刚从办公室里被赶出去的阮经理眼角就有一颗痣吧。”

他不是不想相信她，可一路上他零零散散听到许多人看着他碎念，甚至有一些组长半路拦住他，问是不是他让谭清找人。

“你把我当阮南那个傻子骗？”慕维舟蹙眉。

谭清看他的态度知道是瞒不过去了，叹了口气：“我没——”

“等等！”一个突兀的声音穿插进他们两个之间。

阮南从谭清身后探出头来，将两个人看了个遍，不确定道：“你俩刚刚，说谁是傻子？”

“我吗？！”

他手里还拿着个纸质咖啡杯，或许是觉得这家合他口味。

他简直是不可置信，一出来就听见有人叫他，还说他是傻逼？

这能忍？

他追过来一看，熟人啊，一个老乡，一个慕总。

慕维舟捏著眉心，烦躁极了，谭清则是看着他，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我没。”

沉默半天，他喝了口咖啡，“慕总，您也不能这么侮辱人是不？”

绷了半天崩出个屁。

嗯，他能忍。他阮南，没底线。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慕维舟从口袋内侧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关于合作我们可以再谈，就当是我对阮经理赔罪。”

谭清眼睛一亮，阮南反应更大。

真是走狗屎运。

正愁著怎么继续两家的合作呢，结果送到手上了。

阮南在西装上擦了擦手，郑重接过名片，露出个狗腿的笑：“哈哈，哈哈哈，慕总这就客气了不是。”

嘴上说的客气，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慢。塞进裤兜里填得紧紧。

“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好拒绝。”

“刚刚的事您就当是我放了个屁，啥事没有！我先走了，慕总再见！”拿了好处，窜的比猴都快。

一溜烟就看不见背影了。

经阮南这一打扰，慕维舟也没了火气，看了谭清一眼，只觉得眼疼心累，唉，“行了，走吧。”

谭清跟在他身后，直到坐上专属电梯，两人一句话没说。

慕维舟是在赌气，而谭清……

她正在心里和211制定plan A。

211：【嗯……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趁慕维舟不在家，将整栋房子搜个遍。】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我的身份是他的秘书，只要他在公司，我就不可能有空闲时间。”

“但是，我可以装病。”

211：【你可以装病啊清清！】两个人异口同声。

plan A，制定完成。

说干就干，而且这件事也不需要挑日子。

或许是今天阮南的事给了她危机感，如果要最大限度保证后续不出错，她得趁早将文件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样，无论剧情会不会提前，她都不需要担心。

想清楚后谭清出声：“慕总，我今天可以请假吗？”

这一句话打破了二人之间僵持的氛围，不过本来觉得僵的也只有慕维舟一个人。

他因为谭清主动搭话有些雀跃，但又听到她要离开而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平直的嘴角下压，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BOSS样：“原因。”

“我生病了。”谭清一板一眼。

211无奈：【清清，你好歹装的虚弱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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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谭清抬手按住额角，用力到指尖泛白，重新说：“慕总，我生病了。”

慕维舟：“……”

他听不出她有一丝难受的意味，但话又说回来，生病不一定就要虚弱，那只是刻板印象。

他见过许多因为不舒服而夸大自己病情的员工，但实际没必要，自己难受不需要向其他人证明什么。

他神情化了些，叹气问道：“很不舒服？需要去医院吗？”

谭清按著额头的手恰好挡住面部，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声音闷闷的：“嗯，不舒服。”

顿了一会又补充道：“不用去医院，我回家休息一会就好了。”

家。

慕维舟捕捉到这个字，怔愣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呆了半天，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般咳嗽一声：“哦，家……那你回家好好休息。”

电梯到了顶层。

慕维舟按住开门键，侧身让出位置，等谭清走出去，才迈步。

谭清往自己工位走去，打算简单收拾一下。

刚拿起手机，慕维舟就凑过来，“需要我送你吗？”

这一声，不大不小，但离得近的人肯定听到了。

比如江姜，和不远处的刘怡，以及先前那两个肌肉男。

原本是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的，可慕维舟这句话过后。

谭清明显感觉一堆震惊的目光集聚在她身上。

刺得她有些难受。

收拾东西的动作停滞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道：“我自己可以。”

慕维舟没强求，转身进了办公室。

走进电梯的一瞬间，谭清如释重负。

“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盯着电梯壁上自己反光的身影，两个小时后，同样的倒影出现在慕维舟房间的穿衣镜上。

她翻遍了慕维舟的房间，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没放过。可别说什么文件了，她连一张纸都没有找到。

浅蓝色衬衫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褶皱的不成样子。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发现一个事实。东西慕维舟没藏在房间。

但不一定不在别墅里。

书房她还没去过……

【清清，休息一会吧。不急于一时啊。】211劝她。

谭清将一件翻找时不慎碰落的衣服捡起来，在手上叠了两下。

“我不可能连续几天都生病。”言下之意是还要找。

奶奶在世时，时常讲她轴。

或许也没说错。

211：【那万一书房也没有呢？万一，东西就不在这呢？】

谭清摩挲着手下柔软布料，“那……”

“咔哒”

她的未尽之言戛然而止，抬头看去，琥珀色的眼眸有一瞬间停滞。

慕维舟看着手上拿着自己衣服，紧紧抱着不松手的人，愣了好半天。

许久，声音恍惚道：“你已经难受成这样了吗？”

他知道有些A在标记后会出现明显的不安症状，但他没想到谭清是这种A。

她已经需要用标记对象衣物上残留的信息素……筑巢？或者是抚慰？

谭清没说话，回答不出来。主要是她不太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什么叫她难受成这样？哪样？

慕维舟克制着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住，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著嗓子问：“那，”

“你要标记我吗？”

一瞬间，心跳的厉害，他却不断在脑海说服自己，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的互帮互助。

谭清帮了他，他也得帮回去而已。

没有别的……

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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