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交缠的信息素最后混杂在一起被空气扇通通排出室内。
慕维舟撑著脑袋,晕晕乎乎被谭清关进浴室。他没昏,Alpha体质强悍,除非是传说中的Enigma,否则不存在让他们累到的事情。
可没昏,也差不多了。
易感期是心神极其耗费的时期。
就算有O……不对。
他撑著洗手台缓缓解开一颗纽扣,是A。就算有安抚,他的状态也依旧不算好。
打开花洒开关,冰冷的水流击打在身上。慕维舟理智终于回笼,湿润的头发被他一把撩到后面。
他开的不是热水,所以玻璃上没有水蒸气。
可以清楚看到外面谭清仔细将摔碎的玻璃杯用扫帚清理干净,又将衣物归于原位。
那双手好像施了魔力,抚过的位置都整洁如初。
但也就是那双摸什么都轻柔的手,紧紧将他禁锢在墙壁前。
他猛地回神,摇头想将脑海的画面甩出去,但回忆已经让气氛变得暧昧,就连水流都像是细密的亲吻。
慕维舟一把按住花洒开关。
水流应声而止。
零散的水珠从泡湿的发丝滴落,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光。
他没有心情去擦拭干净。
匆匆裹上浴袍就要离开,可开了门,外面依旧不让他的心太平。
谭清没有准备离开的打算,应该说,她是故意不走,她在等慕维舟。
视线打量过他还在滴水的头发,有些不悦皱眉。“慕总,还是先擦干头发……”
慕维舟烦躁地打断她,“你为什么还不走?”
走?
谭清盯着不敢抬头看她的男人,反问道:“我走了你又进入易感期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撇关系的话倒是张口就来。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
谭清想,你算我半个任务对象,我还没从你那得到机密文件完成支线任务,怎么就没关系了?
况且他们是合法夫妻,慕维舟又是第一个牵动她情绪的人。
自从奶奶过世后她第一次担心一个人。
结果他跟她说没关系?
“慕总,慕维舟……”谭清深呼吸一口,沉着语气道:“我不想明天起来就给丈夫收尸!”易感期不遏止,也是会死人的。
身体和精神处于爆发状态下长达七天。
再铁打的身体也经受不住。
“呵,说的好听。”慕维舟垂下眼,努力抑住眼眶酸涩,“既然是交易还管我是死是活干什么?”
他又不是他自己了。
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难受的。
可为什么,眼泪在打转。
谭清看着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叫什么,射出的子弹绕回来打在自己头上,直击灵魂。
“我,那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持续好久,直到慕维舟发丝上的水自然蒸发。
谭清才说:“那是谎言,我骗你的。”
她干著嗓子,承认道:“这不是交易……”
慕维舟终于抬起头,眼尾连接脸颊红成一片:“那是什么?你告诉我这场婚姻不是交易是什么!”
谭清张了张嘴,“是……”
是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那双琥珀色的瞳暗淡了些:“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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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维舟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谭清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抢先一步,“也不知道,对吧?”
“我知道。”谭清认真驳回,慕维舟双眼又燃起些光,里面的意义她看不懂,索性忽略。
“秘书不能让总裁出事。”这也是谎言,一半的谎言,是任务者不能让剧情偏差。
慕维舟眼底的光又灭了,他不由分说拽著谭清就往门外赶。
她不从,抵著门用力不让他关上。
“我不走。”
慕维舟无情地推著门。“特效抑制剂今晚就能送过来,我不会死。”
谭清收了手。“那你好好休息,有不舒服再叫我。”
她手收的快,慕维舟推的力气也大,以至于她这句话被门压成两半,碎了一地。
碰了一鼻子灰的谭清盯着门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而慕维舟,他靠着门缓缓低下头。
默念著那两个字。
噷易。
对他来说,这段关系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设定,朝着另一条不归路走得越来越远。
这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并且无法纠正。
“蠢货。”他低低咒骂出声。
但如果谭清是蠢货,他就是白痴。
因为白痴才会让一个蠢货标记三次。
——
天将暮浓。
夜幕里最先亮起的是启明星。
晚饭慕维舟没下来吃,他只出来一次,拿了一个四面噸封的包裹,估计是他所说的特效抑制剂。
谭清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她的晚饭是一碗清淡的粥,不多,但她吃饭慢,也用了十几分钟。
吃完后将碗放进洗碗机,转身要上楼的瞬间在推拉门的玻璃反光中看到一条缝。
门缝。
书房门的缝。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二楼慕维舟的房门,在确认没有动静后静步走到跟前。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书房确实是开着的。
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211似乎已经陷入休眠,不然这会早就开始激动了。
谭清一只手按在门框,另一只手扶著门把。
微微用力,便将门内场景尽收眼底。
只是一个普通书房。
侧面是一排书架,靠右摆着一张书桌,上面乱中有序堆积著一些资料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某些地方还贴著几张便利贴。
上面隽秀狂野的写着些字,无非是些关于商业的问题,以及几个姓名和联系电话。
谭清将门关好锁上,随意翻了翻桌面,一无所获,不过想也知道慕维舟又不是傻,怎么会把最重要的把柄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她指尖抵著桌面绕了一圈,最后坐在办公椅上。一个个拉开下面的抽屉。
有些是空的,有些放著东西。
不过没有她要找的。
这里东西摆放的很简单,如果不在这,那就只有书架。
可整整齐齐摆了七列的书,光是书架就有三个。
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排查清楚。
谭清缓步走前去,手指划过一排排散发着墨香的书籍。
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书名。
大多数标著英文,她还在里面看到了初版的罗噸欧与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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