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窗帘半掩,外头晨光微亮。
简安初在浅眠中醒来,睁眼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沈砚琛。
他一夜未眠,仍穿着昨晚的深色西装,鬓角略显凌乱,却依旧沉稳冷静。
“你醒了?”他俯身,声音低哑。
她点头,想动,却牵扯到伤口,额头一抽痛。
沈砚琛立即按住她的手,语气柔和却不容拒绝:“别动,我让医生过来。”
“不用了。”她低声,“我只是……有点头晕。”
“你刚经历车祸,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他替她把被子掖好,动作一如既往的小心而克制。
“江屿那边已经查出车牌,肇事车辆是一辆套牌车,前后三十分钟内出现在展馆外三次,明显在等你。”
“你确定……是冲着我来的?”她轻声问。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对方不但有备而来,而且非常熟悉你的行程和习惯。”
简安初心头一震。
她想到了什么,却没说出口。
沈砚琛却已看出她的犹豫:“你想到谁了?”
她咬了咬唇,迟疑片刻:“……一个人,已经很久没联系。”
“谁?”
“林映真。”
这个名字一出,沈砚琛眉头一动:“她?”
“她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曾是我最好的朋友。”简安初轻声,“但后来,她父亲因为一场商业官司被抓,我们家——我父亲是当时的举报人。”
沈砚琛眼神变得锋利。
“从那以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她恨我,也恨我父亲。”
“但我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回来。”
“你是说,这次车祸……她可能是幕后主使?”
简安初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我不确定。但她,确实有理由。”
沈砚琛站起身,拨通江屿的电话:“调查林映真这个人,我要她最近所有的动向,特别是昨晚的出入记录。”
简安初看着他,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你不是怀疑我说谎?”
“我信你。”他语气平静,“就算你说她无辜,我也要查。”
“因为你差点死了。”
一句话,像温水在心口缓缓流淌。
简安初抿唇,眼角泛红:“沈砚琛,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因为除了你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当天下午,江屿带来初步调查结果。
“林映真两周前刚回国,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汇梧文化’,目前名下流动资金约两百万,来源不明。”
“她昨晚确实出现在展会门外,还在附近饭店开了房,进出时间与肇事车辆重合。”
沈砚琛看完资料,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对了,还有一点。”江屿顿了顿,“她曾经短暂与陆氏婖团旗下的创投子公司有合作,项目后来因风控被驳回。”
“也就是说,她和陆时川……有接触?”
“是的。”
沈砚琛冷笑一声,低语道:“看来,这场局不只是冲著安初来的。”
“他们在赌,我不会插手。”
江屿皱眉:“那陆时川是同谋?”
“暂时别动他。”沈砚琛目光深邃,“让他觉得我不知道。”
“查清楚‘汇梧文化’的真正用途,尤其是他们最近在接触的投资人。”
“是。”
江屿离开后,沈砚琛走进病房。
简安初靠在床上,脸色仍未恢复血色,但精神略好些。
她看见他,轻轻开口:“查出来了?”
“嗯,是她。”
她没问细节,只是淡淡一笑:“其实我早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安初。”他走到她床边,低声说,“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你父亲当年的举报,是因为贪腐证据确凿,还是……有人授意?”
简安初愣住了。
她望向窗外,良久才开口:“我不确定。但那年,我确实听见他在书房和一个男人通话。”
“他说:‘这一步是交换条件,不然那份地皮批不下来。’”
“你记得是谁?”
她摇头:“没有留下名字。”
沈砚琛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查下去。但你必须答应我——从现在起,任何事都不能再瞒着我。”
简安初看着他,眼里终于浮出一抹坚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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