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远的反应,比沈砚琛预想得还要迅速。
第二天一早,沈氏集团总部高层会议召开。沈砚琛一踏进会议室,便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董事席位上多了几张生面孔,而原本中立的几位老董事,神色古怪地低垂著头。
“沈副总,你恐怕已经不适合继续掌控财务审计与项目审批许可权。”一位董事率先开口,语气不再尊重。
“理由?”沈砚琛语气不动,淡淡反问。
“你私自调阅集团历史档案,并私带外人进入禁区,严重违反公司机密条例。”那人抬起一张传真复印件,“还有,匿名举报信显示,你或许在收集材料对沈氏董事会不利。”
简安初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正坐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区,通过玻璃望着会议室里那个挺拔冷峻的身影。
沈泽远坐在主位,沉默许久,缓缓出声:“砚琛,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做事风格,但集团大局为重。现在,我建议你暂时退下,由我接管主要决策。”
一句话,等同变相罢权。
沈砚琛冷冷扫过一圈:“你们是拿一封匿名信就想置我于死地?还是……终于等到了把我清除出局的借口?”
众董事互相对视,无一人接话。
就在此时,会议室门被推开。
“那封举报信,我看过了。”
一道不属于公司高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简安初挺身走入,手中举著那封泛黄的信纸。
“这封信不是匿名的。”她清晰地说道,“是我母亲写的,写在她出事前的一个月。”
董事们一怔,沈泽远面色终于变了。
简安初将信纸放在桌面,声音坚定:“当年沈氏集团非法吞并小企业、操控并购,这些你们都知道。但你们以为,这些旧账没人敢翻。”
沈砚琛看了她一眼,眼底有微不可察的担忧。但她却一往无前。
“我会将这封信,连同全部收购案资料提交司法机构。”她扫视众人,“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站在沉默的一边,也可以选择洗清责任。”
空气凝固。
沈泽远站起身,脸色终于扭曲:“你敢动沈氏一分,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那你最好动作快一点。”沈砚琛淡声,“否则,我就先动了你。”
会议草草结束,但沈砚琛的职权被暂时冻结。媒体尚未知情,风暴正在酝酿。
当晚,沈砚琛带着简安初回到了沈家老宅。
却没想到,门前站着一人——沈长林,沈砚琛的父亲,沈泽远的亲哥哥。
他神色严肃,看着沈砚琛:“你真的要把整个沈氏,连根拔起?”
“父亲,我只是揭露事实。”
“你这样,是在毁家。”沈长林怒斥。
“毁家的是他。”沈砚琛指著家门的方向,“二叔多年来贪婪侵吞,连安初的母亲都害死……你知道,却一直选择沉默。”
沈长林脸色一滞。
简安初上前一步:“伯父,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想再让这种事情在别人身上重演。”
沈长林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你们要做的事,我不会拦著。但我也不会帮你们。”
“这就够了。”沈砚琛点头。
夜深后,简安初坐在窗边,手中翻著那封旧信。
“你后悔吗?”沈砚琛问。
她摇头:“我妈写这封信,是想有人为她讨回公道。我做的每一步,都值得。”
沈砚琛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这场仗,会很难打。”
“那就一起打。”她轻声回答。
而此刻,沈泽远的办公室内,他猛然将一摞资料砸向地面,目光如刃。
“查,给我查清楚她接触过谁,她母亲当年留下的东西,是不是还有备份——必须在她开口之前,全部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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