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虽没想到小男孩会推她,可是,毕竟是习武之人,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迅速稳住身形,侧身躲开。
倒是那个小男孩,用力过猛,夕颜这一躲,反倒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啊呀一声尖?,小小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溪水中倒去。
夕颜虽气恼小男孩这般恶毒,可见他小小年纪,若是掉入溪水之中,即使没有性命之忧,也会衣衫尽湿,难免会生风寒。
千钧一发之际,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袖,将他拉离到安全地带。
结果,这小男孩得理不饶人,对着夕颜又抓又踢,指甲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红痕。
夕颜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再也按捺不住!
她二话不说,将小男孩夹在腋下,抓住藤蔓,几下便跃上假山石。
随即,她将小男孩的身子,重新放到假山石的顶端,自己却原路而下。
小男孩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狗奴才,混账东西,快放我下去!”
夕颜站在假山石下,仰著脸,瞪着那个满脸怒容的小家伙,不怒反笑:
“我救了你,你不识好歹,既然你这么坏,那便哪里来还让你回哪里去,你就在那上面老实待着吧!”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微微勾唇:
“没这么多?夫陪你闲聊,我相信,你能上去,就能下来!走喽!”
说著,作势欲走。
小男孩先是大骂几句,但见她真的要走,竟真的怕了:
“喂喂喂!你,你、你别走!我,我真的不敢不去!”
夕颜眸间浮起一丝促狭,却故意板著脸,转过身子看着小男孩,冷声道:
“看得出,你平日里,一定没少欺负和戏弄仆人,不给你点教训,你便不长记性!”
小男孩趴到假山石上,双腿悬空,这会眼眶泛红,脸上既有被教训的委屈,还带有一丝不甘:
“死奴才,你若再不放本王下去,本王若脱了身,一定把你丢进湖里喂鱼!”
“本王?”
夕颜神色一怔,她方才见这小男孩衣着华贵,猜想他也许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公子,眼下他自称本王,这般年纪,这般口气,加上他的劣迹,她忽地猜到他是谁了。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语带一丝调侃:
“奴婢有眼无珠,您竟是六殿下,坊间早听闻殿下灵动活泼,今日一见,可真是名不虚传。”
原来,这个小男孩,便是夌淑妃所生的六皇子,也是赫连琮老来得子,最小的儿子,名?赫连霁。
这个天启的小皇子,平素里,仰仗着父皇宠爱和齂妃怜惜,无法无天,以戏弄宫人为乐,十分顽劣。
小男孩似是没想到,她竟会猜出自己的身份,这下倒是挺起了腰杆,耍起了皇子的威风:
“狗奴才,倒有几点眼力!既然你知道是本王,还不快放本王下来?”
夕颜杀人如麻,岂会被一个小孩子吓住:
“想来,六殿下这般痛恨奴婢,若是放你下来,一定会让你的父皇齂妃制奴婢的罪,那奴婢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奴婢才不会这么蠢!”
她掩唇一笑:
“这地方如此隐蔽,若是奴婢一走了之,你若摔了下来,也无人知晓,那岂不是无人再治奴婢的罪?”
夕颜转身又要走,那赫连霁真的害了怕,小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恼,却因实在下不来,只得忍着怒火求饶:
“狗奴……漂亮姐姐,方才都是本王不对,本王顽皮,求你放本王下来好不好?”
“那姐姐若是把你放下来,你会不会去给姐姐告状?”
小男孩眸中划过一抹恼意,却拚命摇头:“不不不,一定不会!”
夕颜抿唇一笑:“那便好!只不过么,你若是告姐姐的状,那姐姐也告你一状,就把你今天所作所为都说了,陛下和娘娘自然会治姐姐的罪,可你,以后也休想再摆脱那些宫人,自己偷偷再溜出来!”
“况且!”夕颜的眸间,忽地射出一抹冷光,看上去极为骇人:
“若是你因此害死了姐姐,姐姐会化作白衣女鬼,夜夜趴在你的窗前,六殿下,六殿下,你还我命来……”
“别,别,别说了,本王,本王一定保守秘密!”赫连霁毕竟是个小孩子,被夕颜声形并茂的恐吓,吓得眼泪汪汪,差点从假山石上掉下。
夕颜知道,他是真的害了怕,应该不会再向赫连琮和夌淑妃告状,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等著,姐姐现在就救你下来!”
可是,还未她动身,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
“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能将本王顽劣的六弟,调理得这般服贴?”
夕颜一惊,听得此人说话声音甚是熟悉,转身望去,只见几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为首者,身着一身宝蓝色蟒纹锦袍,面如冠玉,容颜清俊,嘴角挂著一抹玩味的笑容,竟是天启太子赫连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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