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烬伤的不轻。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迈出国师府的门,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内,以调息养伤为主。
今夜,万籁俱寂,他遣退一干人等,独自在房中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气息流转,试图尽快修复受损的心脉。
不多时,外面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叩响。
“谁?”
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国师,您的药煎好了。”
楚烬应了一声:“嗯,端进来吧!”
这时,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小丫头,双手托著药碗,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楚烬眼皮微抬,看清,正是府内的婢女丝雨。
“端过来吧!”
“是!”
丝雨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楚烬近前。
“放在案边,你且退下!”楚烬指了指榻前的矮几。
丝雨应声,将药碗放至几上。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走向一旁的香炉,开始动手更换里面的香。
楚烬眉头微蹙,语气中透著不悦:
“谁让你换香,出去!”
丝雨利落地换好香烛,随即转身垂下了头,小手揪着衣襟,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奴婢看国师大人有伤在身,所、所以,便想着为您分忧。”
楚烬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黄毛丫头,心中暗自思忖,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对他有非分之想么?不禁冷笑一声:
“守好你的本分,莫要存著不该有的心思!”
“是!”
丝雨脸上浮起一丝羞赧之色,转身想要离开。
就在丝雨转身的瞬间,楚烬眉心突然一动,出声唤住了她:
“过来!本尊手臂有些酥麻,你便来服侍本尊用药罢!”
丝雨微怔,不知国师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只得听话地走到楚烬身旁。
她低垂著眸子,纤白的小手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汁,缓缓递向楚烬的唇边:
“国师,请用药!”
药至唇边,楚烬鼻翼轻轻煽动,并未张口,而是轻轻推开羹匙,紧紧盯着丝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本尊平素有个毛病,过口的东西,都要找人试用!忘了么?你先喝上一口罢!”
丝雨眸子颤了颤,乖巧应道:
“是,国师!”
说罢,她将羹匙送到自己唇边,微微仰头,一口饮尽。
“嗯 ,很好!不过,本尊还有个毛病,那就是别人碰过的东西,本尊不屑再用,既然这药你碰了,那便全喝了罢!”
丝雨的眸间划过一抹慌乱,嗫嚅道:
“国、国师,奴婢又没有受伤,就不喝了罢!”
“没受伤,可以预防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受伤呢?”楚烬语气冷了几分,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丝雨的脸色瞬间僵住,她仍存有一丝侥幸:
“国师,奴婢平生最怕喝药,太过苦……”
“喝!”
楚烬目光灼灼,催命般地吩咐。
“奴婢喝还不行嘛!”
丝雨唇角微微抖了抖,被那双鹰眼死盯,她只得双手颤抖著端起药碗,将碗中的药汁一饮而尽。
楚烬见状,满意地一笑:
“嗯,这七日断肠散,好喝吧?”
丝雨眸子陡然一凛,强装镇定:
“国、国师,奴婢不知道你说的是何意?”
楚烬冷哼一声,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好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恶狠狠地骂道:
“贱蹄子,别以为本尊没有认出你。就算你易容成别人的模样,可你身上这股骚气,逃不过本王的鼻子!紫刹!拿你不著,抓你不到,竟敢主动送上门来,真是找死!”
说著,右掌裹挟著凌厉的劲风,猛地击向女子的面门!
那女子反应极快,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右手手中,竟瞬间多了一把匕首,闪光一闪,直刺楚烬的心口!
楚烬只得松开对她的桎梏,侧身一闪,匕首擦着他的衣衫划过。
“哼,果然有诈!”
那女子见一击未中,迅速向后退去,缓缓挺直了腰身,眼神也一改方才的怯懦:
“你还真是生了个狗鼻子,闻著味儿就知道是本姑娘!”
她嘴上说著,却是迅速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快速服下,她可不想自食其果,中毒身亡。
楚烬大怒:
“还真是你这个贱蹄子!方才你点香之际,本尊便觉得不对劲!你在这香中做了手脚,加进了无色无味的迷魂散!”
女子微怔:
“既是无色无味,你又怎知香中有问题?"
“味道固然难以闻出,可是,混了迷魂散的烟雾方向为逆向,你当我毒王是白?的么!”
女子冷嗤一声:“说你是狗东西,真是比狗还机警!”
楚烬恼极了她,恨不得将她撕碎碾烂:
“紫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混入国师府行刺本尊!今日,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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