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唯有湖水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回响。
夕颜浑身一颤,她望着赫连枫灼灼的目光,没想到他这般堂而皇之的向萧南晏讨要,心下一阵狂跳,偷眼瞧看萧南晏。
但见他墨色长眉微微蹙起,突然嗤笑一声:
“怎么,本王府上的婢子,这么讨人喜欢么?”
“是!”赫连枫倒是直言不讳。
萧南晏微微眯起眼,眸中晦暗不明:
“之前,姝儿也曾讨要过她。还是那句话,摄政王府门槛不高,来去自由,她若乐意,本王也不拦著——你问她罢!”
夕颜瞥见萧南晏紧绷的下颌,知道他再一次将球踢给了自己。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对着赫连枫福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回太子殿下,奴婢出身低微,不堪侍奉左右。在摄政王府蒙王爷庇佑,已无他求。”
她抬起头,与赫连枫平视:
“殿下的赏识,奴婢不敢妄领。”
赫连枫神色未变,似是知她会这般回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既是这般,那孤愿等,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不过,孤有预感,你会回心转意。”
赫连枫与萧南晏的视线,于空气中蓦地相撞。
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眸底却翻涌著暗流;一个眉眼清冷如霜,却偏偏眼底波澜不惊。
两人目光对峙的刹那,忽地相视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个中原由,只有他们心中自知。
萧南晏似是对夕颜掷地有声的拒绝甚为满意,他大步上前,长臂一揽,将她娇小的身躯横抱而起,玄色衣袍垂落如夜幕,将她尽数裹住:
“既然衣服湿了,”
他低头睨著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声线低沉而暧昧:
“一会靠岸后,便随本王回府。这么忠心的婢子,便让本王亲自为你热浴,如何?”
夕颜没想到,萧南晏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这番话,脸颊腾起一团红云,连耳垂都烫得几乎要滴血。
她被他一句调笑逼得方寸大乱,只觉得周遭投来的目光如芒在背,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根本不敢抬眼看众人。
赫连枫的瞳孔骤然收缩,蟒纹袖下的手指微微发白,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愈发僵硬。
楚烬始终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看来,摄政王肥水不流外人田,先下手为强了?”
傅云卿摇著折扇凑上前,眼底泛起促狭的笑意: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楚烬冷笑:
“摄政王倒是不挑嘴,婢子也可?只不过,这眼看就要和公主大婚了,是不是也当避避嫌?”
傅云卿嘿嘿一笑: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难道要让南晏学柳下惠,守着美人坐怀不乱?国师,不说别人,你自己做得到么?”
“你……”
楚烬忽地想起那张勾魂摄魄的美人脸,在他身下曲迎婉转的模样,身子陡然绷紧。
傅云卿见他眼神发直,嘿嘿一笑:
“难道,国师府上,也有个千娇百媚的婢子么?”
楚烬猛地回神,对上傅云卿揶揄的目光,不禁恼羞成怒:
“本尊素来洁身自爱,清心寡欲,更不会对府上的婢子产生兴趣!”
他不忘讽刺傅云卿:
“倒是你,有家不回,整日赖在别人的家里,莫不是缺个暖床的,也想到摄政王府里讨个美貌的婢子回来?”
傅云卿闲来无事,最喜斗嘴,一下子来了兴致:
“云卿正有此意,最近我瞧上了南晏府上一个唤作红缨的婢子,那腰,那臀,真是人间极品。”
他瞄了一眼楚烬渐渐变色的俊脸,贱兮兮一笑:
“我自然比不了清心寡欲的国师,我可装不了那坐怀不乱,日日春心萌动。嗯,红缨那妞可是真带劲,若是弄上榻,自是,嘿嘿嘿……”
楚烬脸色骤沉,不知为什么,傅云卿这厮一提起红缨,他的脑海里莫名地便想起蔓萝,心中越发不愉快,出言警告:
“傅云卿,管好你自己的风流帐,本尊没空与你玄谈无稽!”
“啧啧,恼羞成怒了!”
傅云卿凑近两步:
“国师,你说你不近女色,会不会偷摸的,把你府上的观音菩萨看化了……”
话音未落,楚烬骤然转身,袖中突然钻出一条赤练蛇,呲呲地吐著血红的信子,惊得傅云卿往后跳开半步。
“傅云卿,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否则,本尊不介意,让赤练仙子开开斋。”
“得得得,算我没说还不行嘛,玩笑而已,这么不识逗趣!”
傅云卿冲著赤练蛇吐了吐舌头,倒是把那蛇吓了一跳,做出攻击的架式。
夕颜被他们二人的调侃,羞得浑身发软,扎在萧南晏的怀里,再也不敢抬头。
萧南晏却低笑出声,长臂将人搂得更紧:
“看来,本王的颜颜难为情了?”
他挑眉扫过众人,转身迈向画舫宴席处:
“行了,都回吧!”
赫连枫望着萧南晏紧抱夕颜离去的背影,眸光闪烁。
“走罢!”
须叟,他松开拳头,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淡然:
“虚惊一场,回去继续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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