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卿跑得肺管子都要炸了。
他被玄玥公主像撵狗一样,整整撵了八条街,直到气喘吁吁地跑进太师府,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内,他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哪怕是回到熟悉的环境里,他的耳边还回荡著玄玥皮鞭甩动的啪啪声。
这小丫头别看纤弱,可追起人来像北苍草原上的猎狼,嗅觉灵敏的很,最后他硬是钻进绸缎庄的货柜下,才甩掉那个煞星。
此刻,他早已汗流浃背。
“萧南晏,你这个挨千刀的!”
他一脚踢飞靴子,对着烛火影子骂骂咧咧:
“还有那个疯丫头,真当本公子怕了你不成?”
话音未落,后颈猛地撞上衣桁,疼得他呲牙咧嘴——
想起方才被她用鞭梢勾住衣领的狼狈样,不由得心中窝火。
他傅云卿,从来就没吃过这种爆亏,这次竟被这看着缺个心眼的小丫头片子,追得满街跑,岂有此理?
仆人们刚把浴桶抬进来,他便急不可耐地?开腰带,脱下衣衫,跳进浴桶内。
氤氲的热气瞬间将他包围,他惬意地轻舒了一口气:
“这个死丫头,真是野蛮。长得挺漂亮,脑子却不大灵光。我傅云卿才不稀罕什么北苍驸马,鬼才想去那冰天雪地里喝风!”
烛光摇曳,掠过他精瘦的上半身,白皙的肌肤上,还留着一道被玄玥鞭子扫到的红痕。
指尖抚过那道印子,他忽然想起那丫头琥珀色眸子里的野火,机灵灵打了个冷颤,默默抱紧了肩膀:
“男人生得太俊,太过惹眼,也是错啊!啧啧,难怪那丫头动心,谁让本公子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傅云卿平日里便是个话痨,身边若无别人,就算和自己,也能聊上几句。
他在水中,又扑腾了几下,掐了掐自己结实的胸肌,显然,对自己的身材非常满意:
“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死丫头!真是越看越爱。”
忽地,他幽幽叹了口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玄玥那个死丫头,破裤子缠腿儿,万一赖上了我,搞不好真有一天,会玷污了我的清白。
不行,总躲着她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不,明日让老爹去李尚书家提亲?听说,李家那位小姐虽说呆板了些,好歹不会拿鞭子抽人……”
“你敢!”
傅云卿正想的入神,窗户哐当一声炸开,一道粉影裹挟著浓浓怒意飞了进来。
紧接着,一条皮鞭已然缠上了他的脖颈:
“傅、云、卿!”
傅云卿吓得一哆嗦,抬眼一看,来人竟是玄玥公主,但见她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敢说我脑子不灵光?敢说北苍是鬼地方?看光了本公主的身子,还想再娶别的女人?你嫌命太长么?”
鞭梢卷起傅云卿湿漉漉的发尾,在他喉结处烙下一道红痕。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奶奶竟然堵到他的老窝掏他。
眼下,他若是逃跑,倒也不是不能。只不过么,这水下的身子,可是寸帛未沾……
他咽了咽口水,堆起笑脸:
“公主误会,在下只是嘴笨不大会说话。北苍的公主美若天仙,但凡天资绝色者,多困于皮囊,灵窍半掩。”
玄玥公主眸子一顿,细细思量他的一番话,忽地反应过来,厉声道:
“该死!你这还是说我脑子不灵光么?”
傅云卿求生欲极强:“怎么会?我是夸你生得美!”
玄玥哼了一声,鞭梢却松了半寸:
“既然觉得我美,那就跟我回北苍!娶了我,不就天天让你赏心悦目?”
傅云卿舌头一僵,忽然觉得这浴桶里的水,怕是比北苍的冰湖还要凉上三分。
眼瞧着玄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打量,傅云卿默默将身子往花瓣水下沉了沉:
“那个……纵使跟你回北苍,也得让我把这澡洗完吧?”
玄玥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滴著水珠,噗嗤笑出声来,她手腕一抖,将鞭子收回,拉了一把长凳,坐在桶边,以手托腮:
“那你洗吧,我等着你!”
眼瞧着玄玥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就那般定定地盯着自己,傅云卿饶是脸皮再厚,多少也有点不自在。
“那个……你能不能转过身去,男女授受不亲嘛,你好歹也是个小姑娘,这、这么盯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看,不大好吧!”
玄玥一脸无谓:
“那又如何?我虽然没见过男人的那玩意,可是在北苍,牧马时没少见过牲口的,区别很大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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