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卿无家可归,在绮云阁内,包了个小院落。
这些日子,真是令他苦恼至极。
玄玥公主就像是一条机敏的猎犬,无论他躲到哪里,她闻著味就能找来。
只要见了他,非打即骂,要么就想绑着他回北苍,这样的齂老虎,他哪里敢娶?
无奈,只得躲进了青楼。
这里是窑子铺,男人来的地方,除了蔓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货,别人谁敢来。
眼下,他泡了个舒服的玫瑰浴,四仰八叉的往榻上一躺,听着前院传来的琴弦声与笑闹声,忽然觉得这绮云阁的红纱帐,倒比他那被玄玥搜了八?回的太师府邸,更让人安心。
这时,有龟公敲门而入,哈著腰递上翡翠盏,盏中葡萄酿映得他眼底流金溢彩。
“公子,今日,您可要欣赏歌舞?咱绮云阁里,新进几名舞姬,那腰条、那身段,那舞技,当真绝了!”
傅云卿这几日住在这里,每天酒菜伺候,闲来无事,也会找来美人,给他吹拉弹唱,解解闷子。
不过,仅此而已。
他傅云卿嘴上虽没个正经,自认是个守身如玉的好男子,素来眼高于顶,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入他的法眼。
“行吧,把人带来,给本公子跳上两段解解闷子。”
傅云卿抛过一锭银子,龟公乐得两眼开花:
“公子真是大手笔,您包下这间卧云斋整整十日,咱们这的头牌姑娘都眼馋的很,可惜您总不赏脸光顾她们。像您这有钱有颜的公子,当今稀世罕见。”
傅云卿听的十分受用,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嘴巴像是抹了蜜。赶紧把人?进来吧!”
“得勒!”
龟公领了赏钱,笑着退出房间。
傅云卿斜倚在雕花美人榻上,指尖摩挲著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烛火,晃得人眼晕。
忽然,有叮咚弦音破空而来,三名乐师鱼贯而入,羯鼓、箜篌与芦笙噷鸣,异域曲风,瞬间灌满整间雅室。
紧接着,轻纱帘幕骤然飞扬,一抹七彩流光旋入屋中。
但见一名舞姬,身上缀著孔雀翎羽的薄纱舞衣,金线绣就的异域花纹蜿蜒至胸下,露出一段盈盈一握的雪白腰肢,随着旋身动作,掀起细碎金芒。
她头戴七彩穹顶帽,青纱垂落,将面容笼在朦胧暗影中,唯有眼尾处,隐约可见一抹耀眼的靓蓝花钿。
随着乐声,女子舞步轻颤,脐间的红宝石坠子,在烛光下,泛著妖冶的光。
舞姬赤足踩着羯鼓节奏,双袖翻飞间甩出丈许长的彩带。
彩带掠过榻上时,傅云卿手中的酒盏险些打翻——
她旋身时微仰的脖颈,弯腰时绷直的腰线,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凹陷处,无一不勾得人心痒难耐。
尤其是那截莹白的腰肢,在七彩舞衣的映衬下宛如羊脂美玉,随着高难度的折腰动作,泛起惑人的涟漪。
不知为何,傅云卿总觉得,眼前这女子的身形,略有些熟悉感。
他喉结滚动,猛地灌下一口酒液。
这些日子,他在绮云阁内听曲赏乐不假,但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异域风情的舞步,演绎得这般勾魂夺魄。
当舞姬最后以一个下腰收尾,那截雪白的腰身闪耀着他的眼睛,傅云卿慌忙别开眸子,惊觉自己掌心已沁满薄汗。
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这是喝醉了么,怎么竟有点春心荡漾,看来,年纪确实不小,真该娶亲了。
一曲终了,羯鼓余韵仍在梁间震颤。
傅云卿捏著空酒盏的指尖发颤,只觉得喉间烧得慌,也不知是因那杯烈酒,还是因那抹舞动的七彩倩影。
他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行了,都下去吧,本公子有些乏了。”
几名乐师鱼贯退出,雕花木门吱呀合拢的声响里,唯有那名舞姬立在原地未动。
她的孔雀翎羽舞衣还在轻轻晃动,青纱下的脸庞笼在暗影中,唯有脐间红宝石坠子随呼吸明灭,像团烧不熄的烈火。
傅云卿一愣:“你怎么不走?”
舞姬不答,纤腰微拧,竟踩着碎步逼近榻前。
傅云卿剑眉轻挑:“怎么,觉得本公子生得俊,看上我了?我可是有原则滴,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上榻!”
却见那女子手中彩带如灵蛇般搭上傅云卿的脖子,将香喷喷软若无骨的身子倚在他的胸前,幽幽开了口:
“傅云卿,你这个有妇之夫,竟敢跑到窑子里来泡女人,你可真是太有原则了!不如,让我挖开你的肚腹看看,你究竟有几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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