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伊走进马戏表演的帐篷内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棚顶破碎的缝隙处漏进几缕阳光。

不同寻常的密闭空间和空气中飘荡的野兽臭味让他内心感到些许的兴奋。

想必是面对一个神秘而未知的世界，自己的冒险之心被重新点燃了吧。

此时观众席上的人数还不是很多，他特意挑了一张前排靠近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待表演开始。

观众人群三三两两从入口处，撩开幕帘走进来。

室内的光线忽明忽暗，前排的地面不时投下米洛伊孤独的长影。

“妈妈，今天我会看到大狮子吗？”一个坐在后排的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会的，还会有大狗熊呢。”

说著，这位母亲模仿起了动物憨憨的模样，把女孩逗得哈哈大笑。

毫无预兆地，两侧的聚光灯随着“咔嚓”一声，全部亮了起来，在舞台中央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焦点。

主持人说完开幕词以后，表演正式开始了。

死亡飞轮、环球飞车、大变活人……让米洛伊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接下来是动物表演，狗熊骑独轮车、猴子走钢丝，狮子钻火圈……

每次动物们完成精彩的表演后，鼓掌最激烈是台下众多的小朋友们，他们笑着，闹著……

但米洛伊却更多地看到了表象的背后，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无论是什么动物，全都目光呆滞，眼睛里完全没有了光。

机械地完成著指定动作，完全没有了野性的活力。

它们并不会因为得到台下观众的认可而感到高兴，反而更多地是害怕失误而招来豢养者的无情殴打……

不知道亚麻音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想起那天下午的美好时光，眼睛里还能不能重现那时热烈的光芒……

亦或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依然在面无表情地过著重复而严格的日常。

再见面时，在她眼里，自己又变成了地位崇高的少爷模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表演也接近了尾声。

主持人再次走上台来，隆重介绍了最后的压轴节目——小丑高空荡秋千。

全部聚光灯开始扭转方向，这次聚焦光亮的地点是帐篷侧壁的一处高台上，那里距离地面大概有五六米。

一头飘逸的红头发，脸上画著小丑装扮的少年站在上面，大概十几岁的年纪。

他没有说话，优雅地向观众们鞠了一躬，丝毫看不出有对坠落的恐惧，毫不犹豫地飞下了高台。

随着一个360度的团身旋转，他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动作流畅地抓住了第一个吊在天花板上的秋千。

小丑转向观众的方向看了一眼，观众们对他热烈的掌声。虽然太远看不清表情，米洛伊能感觉他内心是开心的。

接下来，要飞跃到第二个秋千上面，它的位置比第一个要高一些。

小丑在空中用力地摇晃着身体，像钟摆一样，越荡越高。

轻轻地松开了双手，脱离了地心引力，欢快地飞向了高空。

之后，第三个，第四个……

他轻松地跃过一个又一个高低错落的秋千，到达了舞台的另外一边。

在最后一个秋千上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修长的双腿上下翻飞，极尽展示着他内心的快乐，也将这个节目带向了高潮。

但是表演还没有结束。小丑还需要原路返回，重新荡回到高台上面去。

同样的轻松写意，他顺利地回到了开始前的第二个秋千上。

还有两次动作就要结束了，米洛伊心里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时的小丑也变得谨慎了起来，似乎也不想在表演的最后时刻出差错。

到下一个秋千的力度已经足够了，他却还在借势把身体荡向更高。观众没人看的出来，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看。

米洛伊的“小”字刚喊出口，他已经松开了双手，从第一个秋千两根吊绳中间穿了过去，完美地落在初始的高台上。

小丑再次优雅地做完谢幕鞠躬，下一刻，他看向米洛伊的方向，也确定了对方也在看自己，脸上露出了让人意味深长的微笑。

马戏团表演结束了，米洛伊走出帐篷，踏上了回天空竞技塔的路。

“小朋友，等一下。”

身后呼喊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小丑身上还穿着演出服，就向他走了过来。

这次米洛伊终于能够看清对方的详细妆容了。右脸上画著一滴泪珠，左脸则是星星，脸上依旧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有什么事吗？”他开头问道。

“为表感谢，送你一个礼物。”

说著，小丑从背后抽出两张扑克牌，上面画著一模一样的joker图案。只不过一张是彩色的，一张是黑白的。

“二选一，不要犹豫，相信直觉。”（小丑）

米洛伊果断地拿走了那张彩色图案的扑克。也算凭直觉吧，虽然黑白的图案也很酷，但他能喜欢鲜艳的东西，像黑色制服，灰色的宫殿墙面自己早就看够了。

而且彩色的这张上人物的笑脸看起来就很正常，黑白的就看起来有些诡异。

“明智的选择。”小丑把另外一张收了起来。并没有给出其他解释，转头朝帐篷的方向走去。

夕阳余晖的道路上，米洛伊看着手里的扑克牌，上面鲜亮的颜色随着光线昏暗也显得褪色了不少，似乎变得和那张黑白的很相似了。

怎么也想不出个原因，他又把它收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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