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米洛伊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面保养著合金悠悠球。
因为长时间的使用,中间的高转速轴承有些锈点了。他需要做的是重新打磨,再涂上润滑油。
楼下大厅里交谈声依稀有些大了,只言片语传到他的耳边……
“我要去找他,他绝对是被逼迫的。”
几乎可以肯定是虚灵音的声音。
她何时发表过这样的个人想法,米洛伊在头脑里回忆著,在自己印象里之前一次也没有过。
也许是心之所念,他猛然又想起了从半年前开始,加布就一直“失踪”的事情。
难道他们聊的与这件事有关?
米洛伊偷偷摸摸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二楼走廊里的灯呈关闭状态,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也好,这样就不会被母亲发现了自己的身影了。
虽然十分好奇,但他不敢大意。行走在木质楼板上,不仅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从出房门的那一刻就把“绝”调整到了开启状态。
虽然有大厅的灯光照射,角落的楼梯处仍旧昏暗。
米洛伊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最后几节楼梯扶手的阴影里面,谨慎地蹲了下来,靠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瞳孔会反射吊灯的光芒,这也是他不敢偷看的原因。
多方对话比刚才更加激烈一些,听来也不仅仅是距离更加靠近了的缘故……
“再等等看吧,也许加布在回来的路上。没人肯定地说他绝对是叛变了。”
偏老年的女性声音,是孜婆年。
“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那可是恶徒遍地的三不管城市,由黑虎帮掌控,就连我们家族的触角都无法渗透到里面。”
伪装慈祥的老年男性声音,爷爷自从把家族第一主事人的身份让位给父亲以后,再加上年纪有些老了,他就一直扮演着红脸和劝导的角色。
也许是为了平衡年轻时犯下的那些罪孽吧,弥补多少算多少……
“你要去也可以,不过家族没有义务派人从中辅助,连亚麻音也不能和你一起同行。”
铿锵有力的声音,是父亲没错了,也只有他才能说著这么冷冰冰的话。
米洛伊大致懂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加布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家族,去了某座危险的城市至今未归。
也许是被胁迫,也许是陷入困境……
但不管怎样,他也不相信是背叛。
米洛伊从小就跟这位壮汉一起训练、成长,很清楚他的为人,就算那是装出来的,看迹不看心,那些奋斗的日子和道理都是真的。
更何况,还有这么忠心的老婆和女儿,他不可能忍心抛下她们不管的。
黑发少年越想越激动,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花来了。
窗外起风了,刮得吊灯杆来回摇晃,室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好……”
虚灵音作著最终的表态,就像决绝的战士一样。
“我和你一起去。”
米洛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亦或是受到了气氛的蛊惑……
等他察觉到时,站立的自己已经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嘴巴先于思维说出了这样的语句。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本来就是心中所想,提出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米洛伊不再掩藏,大胆地走到父亲面前站定,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和她一起去。”
席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气或者恼怒的表情,平静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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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米洛伊早就预料到父亲会这样说,也许无论他说出多少个加布的优点,多少种自己的观点,对方总有理由反驳自己。
也许不会反驳,直接发出不许去的命?。
但但有些事不能不做,有些话不能不说……
“我应该去,必须去。”
“哈哈哈。”
席巴嘴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张著的大口仿佛要吞掉眼前的儿子一般。
之后,他又重新恢复了镇定,眼睛里散发著睿智的光芒。
“就算有可能死?,也要去?”
“也要去。”
下一刻,父亲竖起自己咬破的大拇哥,鲜血已经染红了指纹,语气坚定地说道:
“答应我,查明加布离开的原因,然后活着回来。”
米洛伊做了同样的事,把沾满鲜血的拇指按在对方的上面,完成了歃血盟约。
口中说道:“一定。”
……
第二天,米洛伊和虚灵音在管家营地做起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包括一路上的食物、衣服和营救所需要的武器。
因为偷偷摸摸潜入那座城市之中,大型枪械携带不便,所以只在背包里装了几把手枪和弹药。
更何况,两人都是念能力者,产生的威力并不比枪械差。
下午时分,这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但有一件事还不太了解,始终觉得心里没底。就是萨摩多市的大致情况,只知道它地处巴托奇亚共和国的西南角。
就在他俩一筹莫展时,孜婆年走了进来,把一个文件夹粗暴地扔在了桌子上,故意不太和善地说道:
“里面放著的是揍敌客家族之前收集的相关信息,你们可以看看。”
看来父亲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的啊。
虚灵音抬头看了母亲一眼,马上低头翻阅了起来,米洛伊在一旁也在认真地看着。
“真的非去不可吗?他的下落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
孜婆年终于还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就算平时是上下级关系,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啊。
“嗯嗯。”
虚灵音没有抬头,含糊其辞地回应着,专注阅读信息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还有一个原因,此刻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愿让母亲发现,自己已经多久没被这唯一的亲人关心过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紫红色的晚霞格外的美丽。
米洛伊和虚灵音来到了试炼之门的外侧,等待着家族专车的到来。
两人将在萨摩多市的远郊下车,趁著夜色进去城市。
身后的侧门发出“吱吱扭扭”的开启声音,米洛伊回头望去,看看是谁来送行了。
伊尔迷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来干嘛?”他眉头一皱,问道。
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是明知故问,哥哥肩上的背包已经说明了一切。
伊尔迷自然也懒得回答,径直地站在弟弟一侧。
突然,米洛伊感觉自己的发根一阵刺痛,但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就像被针轻轻碰到了一样。
他伸手摸摸脑后,并没有鲜血流出,自己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身体反应。
该死的长毛贼,敢戏弄我,米洛伊狠狠地往旁边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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