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感性拉扯成一根鱼线,贴向头皮,摩擦一下。
只是那一尘不染的桌面,和与墙壁四十公的距离,这是尚时沉搬来前的样子。
让理智又猛地拉扯一下。
她头皮开始发麻,嘴角抖落几下,一丝恐慌漫入黑岑的眼底。
胡桑绷着着腿,猛地打开厨房的门。
黄色围裙不见了。
她旋风一般推开洗浴室的玻璃门。
今早出门前还有的蓝色毛巾、黑色牙刷也凭空消失。
那根鱼线飞快拉扯,陷入她的头颅,她仿佛能听到锯开骨头的声音,兹拉兹拉,太阳穴也跟着剧痛。
“别闹了,时哥...”
胡桑蹲下身,扯出洗手池下的脏衣篮,翻找,翻找。
她这几天很懒,两人的外套和秋衣秋裤扔在篮子里,可现在只剩她的。
胡桑扯着红色的肩带,把躺在最下层的红色内衣扯了出来,混沌地捏在手里,又步伐凌乱的回到卧室。
卧室床单是她前两天刚买的绿色条纹套装。
她还记得终于换下了粉色那套时自己打趣他的话:【要不是知道粉色饭盒的来历,我还以为时哥有颗少女心。】
柜子拉开。
她固执的不想看衣物栏,而是蹲下身翻找那套粉色床单。
她坐在地上,一旁铺满了她新添置的素色系的**用品。
没呀。
粉色被单那么大一条,怎么也没了。
鱼线割呀割,从胸口到小腹,引得她一阵**。
扣着衣柜边沿的手指泛白,她摇摇晃晃撑着身子站起,单手快速拨动。
他的运动服、羽绒大衣、警校校服...
都没了。
木木的,脑袋空空的。
她走向鞋架。
鱼线最终把她割开,她没什么痛觉,只是浑身都是麻的。
她的背脊弯折,捂着肚子缓缓蹲下,她看着自己只穿着棉袜的脚。
想起进门时,她兴奋的像个恶作剧的小孩,把鞋一脱,就垫着脚,藏起给他的惊喜蛋糕。
红兔子、大黑狗早就不见了,她却没有发现。
毫无征兆的,尚时沉的东西都不见了,他也不见了。
根本没有缓冲,这个家就...
空了。
她盯着脚尖,大口喘着粗气,以此证明,自己还醒着。
眼角一红,她抬起手,看着那火红的内衣,五脏六腑又挤在一起,这是他给她买的,超市里的大红内衣。
【大红色.....不会是你的恶趣味吧...】
【红色好,驱灾辟邪..】
【这个,我也选红色?】
尚时沉羞赧的模样,历历在目。
之后他凶巴巴的模样。
他饱含欲色的模样。
他温柔缱绻的模样。
他浓烈妒忌的模样都在自己的视网膜里汇聚起来。
她是理智清醒的,周遭被抹去痕迹,是尚时沉有意为之。
可感性却不愿承认,口口声声说要帮她、牵着她、用编外小组捆绑她、用小乞丐的身世留住她、用深情言语束缚她的人会突然消失。
胡桑瞳孔里映着手中的火红,另一手掏出口袋里的电话,再一次拨打汪春霞的手机。
嘟嘟嘟好久,那边终于接了电话。
“喂?”师哥接了电话,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用这个号打给我?发生什么事?”
胡桑喉咙里堵着东西,吐不出咽不下,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尚时沉,去哪儿了?”
“什么?”汪春霞声调上扬,顿了几秒,他声音肃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他出去了?”
胡桑心急速下坠。
汪春霞的语气仿佛根本不晓得尚时沉突然不见。
她木木得盯着墙壁上的时钟,“我四点一刻回到家。中午,你有没有回来过?有没有见到他?”
“你等一下,我出来说。”
没几秒,汪春霞的声音清晰得传了过来:“我现在人在临市,有任务。”
胡桑两眼发涩,她无措得看着空****的鞋架,身子除了冷,心里就剩下慌。
“你别慌,你告诉我现在的情况。”
“锁没有被撬、房内没有打斗痕迹,尚时沉失踪,连带着和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汪春霞沉默半晌,“这么说,他是主动走的。”
是。
主动走的,这边警方也认证了。
而现在,他在哪儿,安全吗?
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胡桑不知道自己五官该怎么调整。
想哭,嘴角却咧着笑。
想笑,又眼眶发酸。
她扶着墙壁,撑着脊梁,让自己保持一种诡异的克制状态。
“他是黑户。他是个谨慎的人,十分谨慎,不安全他不会出去。爆炸案里另外两个人是什么状态?那个医生,你们又怎么处理的?”
汪警官听着女人冷静的分析,没有哭,没有闹,没有追问尚时沉去了哪儿,为什么出去。
一时间,汪春霞都在怀疑,胡桑是不是尚时沉的女朋友?
她把情绪都抽离掉,听得他觉得压抑。
“爆炸案中剩下两个人一个重度脑损伤,一个时不时进ICU抢救,那个内奸医生最近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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