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花鸟市场古玩区A5栋。
“胡桑！”一阵怒吼从小二楼传出。
女人听到声音眉头蹙了蹙，又开始劈里啪啦继续朝表格里输入数字。
汪阮一溜烟儿冲到办公桌前，她把臂弯里的肉娃娃朝办公桌上一放。
而汪阮的领口被奶渍湿，胸前沾着奶瓣，今早才穿的连衣裙下摆一大片变成墨蓝色。
“我800的裙子又废了！”
她抱怨着，但身子却自动挡在桌边，一边伸手在虚空拦着，一边瞪着胡桑：“你到底是不是她亲妈！你拦着点儿啊！”
女人掀了掀眼皮，就瞧着肉娃娃撅着光腚又朝着汪阮爬，嘴里不停喊着“妈咪妈咪...”
挑着眉，伸手对着肉团子的屁股蛋子一顿揉，轻呼一口气：“解压...”
汪阮瞪着眼，气得一把又将肉团子捞回怀里，低头对着肉团团一脸心疼，“我们的嫩屁屁，都被老妖婆掐红了...”
胡桑笑着摇摇头，拿过手机发了个红包，低头又对着屏幕算账。
汪阮眨眨眼，看着又爬进自己怀里的肉肉，觉得脸疼。
“喂，账有什么可算的？你也哄哄肉肉，你是她亲妈！”
“我是老妖婆，你是她妈咪。”
几个公式一拉，账目几栏出现报错，胡桑抬起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汪阮，似笑非笑得喊她：“小老板...”
汪阮一抖，抱着肉肉后退两步，转身就要走：“肉肉啊，妈咪带你画画去....”
“小老板，这个月咱们三店的收入对不平，少了7万...”
“...我怎么知道？我这个月都在这里...没去三店。”
汪阮心虚，“肉肉尿不湿要用完了，我带她买点...”
胡桑手指敲了敲桌面，敛笑，“哦。上个月你非要买进口颜料...因为库存颜还剩不少，我没同意。我记得当时你给我报价差不多也得6万多....”
汪阮知道自己躲不掉，抱着肉肉一屁股坐在不远的沙发上，拉着脸生闷气。
想她之前酷girl一个，现在却被眼前这娘俩儿吃得死死的。
“你说了我是老板。”
汪阮本着脸，想要找回原来酷酷的样子，可谁知怀里的肉肉扯着她的长发朝下拉，她嗷得一声没了气势，“疼...肉肉，撒手...”
“我是股东。”胡桑不痛不痒，话却利得直戳汪阮脊梁骨：“没我，你这店两年前就倒闭了。”
汪阮从肉手里夺回自己的长发，转头脖子一梗，“没我，你哪儿能成我小店的股东。”
她戳戳肉肉的小肚皮，越想越气：“你倒是越来越有老板气势，我倒成了打工的还有你的保姆，你这个女人，蔫儿坏蔫儿坏！”
“别绕。”胡桑起身走过去，弯腰把肉肉抱进怀里，她居高临下看着沙发里心虚的女人，叹口气：“你把那7万打过去了是不是？”
“......货不好定...得全款...”
胡桑直接气笑。
一开始她也认为能开刺青店的女老板至少是个社会经验丰富、摸爬滚打过的社会油条。
但后来她发现汪阮是个外硬内软、义气得直冒傻气的人。
“那商家可靠吗？”胡桑颠了颠在她怀里秒变乖宝的女儿，眼神也柔和下来。
“可靠，小五介绍的。”
汪阮本着脸，她说的小五是她发小，在前街酒吧做酒保，很喜欢她。
胡桑眯着眼，目光冷了下来，嘴角一挑。
话音刚落，小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阮阮。”那边声音畏畏缩缩，“我...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
汪阮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胡桑，不知怎么得，她总觉得胡桑笑得诡异。
“不生气，你直说。”
“那个...那个....上次介绍你的色料代理...失联了...”
WX语音的音量摆在那，汪阮不想让胡桑听到也已经晚了。
“小五！你丫再说一遍？！”
“那个材料商...人不见了，那个代理公司，我今天过去，才发现...也空了...”
汪阮僵着脸，一时半会儿扯着电话发不出声。
七万，不多不少，她纹两个满背，或者五个独臂...
正想着，她只觉手上一空，怀里一实，肉肉又回到自己的怀里。
而胡桑已贴着她的手机，语气冷得吓人：
“小五，你从里面拿了多少提成？”
她单刀直入，根本不给汪阮留面子。
没等那边反应过来，胡桑继续说，“如果你敢挂电话，杜哥会打残你的手。”
杜哥，是那酒吧的安保头子，胡桑刺上狼口图那天碰到的花臂男。
胡桑怀孕期间就帮汪阮看店，一来一往和一写熟客处得比汪阮这个老板还熟。
“胡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
“杜哥说你最近喜欢老虎机...小五，你该说实话的。”
提到D字开头的东西，胡桑眼底暗涌翻滚。
三年前，她所接触的悲剧，都与贝者和du有关。
“胡桑，你...什么意思？！”
汪阮惊着了，就连肉肉咿咿呀呀叫妈咪，她也没注意。
胡桑把语音通话设置成公放。
电话那边的小五呜呜说，“胡姐...我只拿了三万...你别告阮阮...我会...想办法把这钱还给她...我...”
“你他妈的敢坑我！？"
汪阮气得跳起来，胖娃娃被吓了一跳，嗷呜一声嚎啕大哭，她又急又气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小五，你敢D?你对得起你妈吗？”
胡桑直接翻了个白眼。
明明被坑了，汪阮还操心人家妈？
不过，她也庆幸，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有这个实心眼的女孩帮助，她也真心把汪阮当朋友。
“7万，如果你心里还有汪阮这个朋友。1个月内如数还上，不要想着翻本，你斗不过计算机。”没等汪阮再嚷嚷，胡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抱着孩子，电话给我，我还没骂完！”
“骂能把钱骂回来？”
胡桑嗤笑，抽了一张面纸给肉肉擦眼泪，顺道也把汪阮屈辱的眼泪擦了。
“他是我发小，亏我那么信任他，一水把钱都给了他，他骗我！”
“他现在不是你的发小了，他是DU徒。”
汪阮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你不让我买那颜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五碰了老虎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胡桑眼神晦涩，干哑一句：“有的人值不值得信任，需要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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