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肉肉涨红了脸，鼻涕眼泪挂了满脸。
“肉肉，不哭了。”胡桑红了眼眶，“我的漂亮宝贝，哭哭丑。”
肉肉哭声渐渐小了，眼里还挂着泪珠子，但却学会偷偷眯眼瞅屏幕。
【肉肉想你了。】汪阮叹口气，一脸心疼，【你也是呀，孩子那么小，你一走三天，一个电话都不打，一个信息都不发。孩子半夜醒来就找你，你说你还有没有当妈的自觉？！】
胡桑咬咬唇，不是她不想肉肉，更不是她忘记打电话，而是...不敢。
她怕见到她们，自己会打消原计划。
【妈妈...】肉肉搂着汪阮的脖子，额头贴着汪阮的太阳穴，肉嘟嘟的小嘴撇得厉害，十分委屈，【妈妈...】
“嗯。”胡桑说不出话，只能测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可再对上镜头，眼底又涌上泪水。
【想妈妈...】
胡桑咬着唇，手指隔着屏幕，也刮着肉肉红彤彤的脸蛋：“想你们。”
汪阮的眼睛直勾勾，她蹙着眉，问，“胡桑，你真去扫墓了？”
“嗯。”
汪阮拉下脸，语气尖锐，【你丫在坟头边上和鬼打扑克呢？】
胡桑一怔，这才发现屏幕里自己的锁骨上明显的痕迹，她把镜头急忙想上抬。
“汪阮...我明天回去，回去再说...”
【胡桑！你不对头！你现在给我说，到底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现在...不方便。我明天回，你辛苦，再照顾...”
【不方便？那鬼是不是在等你继续打扑克呢！】汪阮咬牙切齿，低吼，【我和孩子眼巴巴等你电话，你丫...骗我上坟！你说那词儿是不是你发明的？鬼混！对！鬼混！】
胡桑刚想赔不是，宋殿在这时敲了浴室的门：“胡桑，你在里面？”
汪阮：【......】
胡桑：“......”
肉肉：“爸爸？”
汪阮直接挂了电话。
胡桑摸摸鼻子，破涕而笑。
她擦干眼泪，打开门。
宋殿依着门框，似笑非笑得看着她。“给孩子打电话？”
“嗯。”
“我得回住处一趟收拾些东西，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X市。”
宋殿一起回X市，对她来说利好。
“你路上小心。”
“早点睡。”
宋殿走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一刻，今天发生的太多，她根本无法安睡。
她面朝景观窗，看着落地窗外。
天变成灰白，青白色的边沿满满占领黑色的星空，直到所有的星星都变淡，渐渐远处一道红色的霞，然后把周围的青白染成橙红...群楼林立之间，光亮的球体把光辉投到镜面的楼体之间，她的眼底一片金黄。
天总会亮的，太阳总会升起，黑暗总会褪去。
她要她的孩子光明正大活在阳光里，不必为保命而隐姓埋名。
五点钟，胡桑已收拾完毕。
20分钟后，宋殿已喊她出发。
她们登上最早前往X市的航班。
头等舱的座位几乎坐满，胡桑看着票，蹙眉看着位置。
坐在自己手边，是一身黑衣的陈时。
宋殿的位置却在陈时的前面。
宋殿眉尖轻佻，牵着胡桑走过去打招呼：“时少爷，巧啊。”
陈时抬眼，迎上宋殿的视线，淡淡一个字，“巧。”
胡桑也客套得喊了一声，时少爷。
陈时却一个眼神也没给她，但长腿却朝里面收了收。
“我坐前面，你们聊。”胡桑笑着对宋殿说，然后乖巧得坐回宋殿的位置上。
宋殿，“那我坐在您边儿上？”
陈时冷冷看他一眼，长腿伸出，继续低头敲击电脑。
宋殿也是故意，挤进去，还踩了他一脚。
胡桑盖上毯子，带上眼罩，闭眼小憩。
没两分钟，一股白芍牡丹的馥郁气息传入鼻腔。
旁边的座位一沉，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音。
“陈时？”
陈时依旧寒着一张脸，半晌喊了一句，大嫂。
胡暖淡淡得扫了一眼一旁的宋殿，不咸不淡喊了一句，宋先生。
宋殿直接闭上眼，没理会。
这下胡暖面子挂不住，扭头低声，“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是说陈时的还是说宋殿的。
飞机落地时，宋殿拍了拍胡桑的肩头，温柔亲昵，“小东西，我们到了。”
在胡暖差异的眼神中，胡桑拿下眼罩。
“怎么是你！”胡暖的表情极为震惊。
胡桑眯着眼打个哈气，“巧啊，胡小姐，啊，不好意思，是陈太太丫。”
“你...”胡暖想起疗养院那一巴掌，当时的混乱、不堪和骨子里冒出来的自卑感她这辈子都记得。
胡桑眼底沉静，整个人你的气质仿佛被凝练过，看她眼底在笑，却让人有种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胡暖攒着拳头，眼里有怒，但碍于宋殿她不好发作。
“怪不得宋先生当年暗里帮你。”
胡暖阴阳怪气，得来胡桑的一声轻笑：“也得谢谢当年的胡小姐，让我和宋殿又走到一起。”
一个“又”字，像是说她和宋殿感情的迂回曲折，更多像是一种秀恩爱。
话音落下后，陈时冰冷的眼神就刮了过来。
胡桑侧过头，对着陈时点点头，眼神疏离。
仿佛在酒店两人疯狂的纠缠根本不存在。
宋殿接过胡桑的手包，被她牵着手，前后走了出去。
陈时收回视线，伸手拉了拉束缚领口的领带，凤眼眯紧，眼底多了一股掠夺性。
“大嫂，刚才那个女人，欺负过你？”他靠在米色的皮质座位里，两手架在扶手上交握。
胡暖没料到，平时对谁都不苟言笑的陈时会突然和自己答话，一时之间她摸不清他的意思，所以说了一句：“以前是有点小过节。”
窗外阳光大盛，把陈时俊美至极的五官覆上温暖的色泽，那凤眼弯着，褐色的眸子盛着阳光，变成了晶亮的琥珀，漂亮的样子，让她恍惚得移不开眼睛。
“大嫂个性柔顺，有些事情不能一让再让。”
胡暖回过神，脸红了，“谢谢你陈时，我不想给陈家惹麻烦。”
“你怕宋殿？”陈时起身站了起来，轻嗤，“陈家还没把他放在眼里。有委屈，你可以给我哥说。”
胡暖一愣，眼里发黯，“谢谢，小叔。这都是女人家的小事，不用告诉你哥。”
听到“小叔”两个字，陈时勾了勾唇角，“都是一家人，需要我帮忙的，大嫂直说。”
宋殿的车在古玩街对面停下。
“最近一年我在这边多一些，既然对外我们在一起，你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我在附近找房子。”私心里她不想离肉肉太远。
宋殿瞥她，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孩子叫什么名字。”
“汪一朵。”
“孩子，本该姓什么。”
胡桑扯了扯嘴角，坚定得答：“姓胡。”
宋殿指尖一颤，他又抽了几口烟，眼光晦涩，“其实这个孩子姓宋也挺好。”
胡桑疑惑，眼前的宋殿显得挺沧桑，鹰眼无光。
“你...”
宋殿哂笑，俯身为胡桑打开车门锁，“放心，古玩街这边我已安排人盯着，不要担心汪阮和一朵的安全。”
目送宋殿的车离开，胡桑回到古玩店。
店门关着，旁边立着一个彩色牌子——
【坟头蹦迪，闲人勿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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