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屏幕被分成了9个，除了正中间竖排的三个格子黑着，两侧六个分屏里坐着一个黑人、两个白人、三个亚裔。
这六个人均是一愣，然后神色怪异得同时停下讨论。
倒是最下角那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掩着嘴低笑：【第一次见到时君另一种表情，很可爱。】
女人一发话，右上角苍白消瘦的金发男人也直起身跟着追加一句：【确实，很可爱。】
陈时靠近皮椅中，脸上恢复了冷漠，继续说道，“新的航线通道即将打通，你们可以选择观望，或者继续跟进。支持本轮航线的我们的船票只收18%，后期跟进的30%...船票1张...依然这个数。美金。”
陈时对着屏幕深处比了个五，而后扫视着屏幕镜头神色各异的人，低声追加一句：“你们有48小时的时间去向你们的老板报告，或者直接给出答复。全世界，你们找不到第二个确保货物更加安全、隐秘、快捷的运输公司。”
【18%。】中间黑色屏幕里闪过一道起伏的音频图像，字正腔圆的英国口音让人分辨不出他来自哪里【确实十分诱人。】
中间的人一发话，其他六个人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那道声音顿了顿，低声轻笑：【虽然是新线路，但比起那些冒出来的新公司，我更加信任你们的公司。我跟...3张票。】
陈时在电脑上敲击着什么，然后顿了下来，对着中间的大佬说道，“船票购买地已发送。”
【好。】那边说完便退出了视频会议。
其他人等脸上的表情已蠢蠢欲动，紧接着就是那个日本女人，她眯着眼掩嘴笑：【时君，1张票。】
之后又有三个人现场跟了票。
一场视频会议下来，陈时发出的四个离岸账号中已入账6000万美金。
陈时看着另一个电脑屏幕里闪烁的七个光点，目光冷幽。
手边的电话响起，陈时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手指轻点屏幕，起身接了电话。
“父亲。”他声音恭敬，脸上的表情却塑了一层冰。
“嗯。”那边声音疏离，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诵经声，“只收18%的比例，你倒是比我还会做善事。”
陈时看着硕大的窗外下沉的夕阳，语气平淡：“比起之前公司流失的客户，这次我只不过用利润维系老客户。而且，我多抢一些老客户，也确实在为别人，积德行善。”
那边半晌没有多说话，
听筒里传来的吟唱声来自《八十八佛大忏悔文》。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僧...
听着所谓父亲的跟着的哼唱，陈时嘴角扯了扯，眼底涌起嘲意。
拜佛烧香请僧弥，慈善捐款盖学校，陈家做得一样不少。
他倒是不知道父亲嘴里念着佛经，手里只会生意。
早年，陈父不买来世有好报，也不求今生得好死。
晚年倒吃斋念佛求陈家香火延续。
直到冗长的经文念诵完毕，那边语气确实也平缓了不少，“你身上很有我年轻时的影子。呵呵，但是你得记住，留给你哥的，你碰不得。”
陈时眼底映着一缕红色的残云，笑得残忍：“这，您放心。”
“好。”陈父又突然问：“听说陆劲生的女儿被**了？”
陈时知道自己身边满是陈父的眼线，他顺着话向下：“是啊，他的野心蛮大，却不舍得出血本。”
“陆劲生是闻腥的鬣狗，蛮横得上不了台面。她女儿更是触我霉头。”
“明白了。”会意陈父对陆劲生的态度，解除婚约的事本在意料之中，陈时的表情极为平淡。
“对你的婚姻我没什么要求，你可以养情人，但是孩子能有最好。”
陈时表情冷酷，神色越发厌恶，但他还是平淡应下。
电话挂断后，陈时的周身冒着浓墨一般的黑色气压。
晚上6点30的老旧城市，霓虹还未亮起，整座东城笼罩在灰色天际里。
脑海里突然攒出一抹摇曳的火红，雪白的肩头，脊椎上青蓝色的刀柄。
陈时突然摁着眉心，压下一阵耳鸣。
他撑着窗，眼底阴翳。
巨大电脑屏，如同巨大的蜘蛛网，其中一扇闪烁着，跳动着女人的音频和资料。
【胡桑，8年前就是宋殿的情人。
三年半以前，从S市失踪，但出现在X市，紧接着宋殿也来到X市做投资。
之后她进入罗氏会计师事务所实习。
直到两年前，她又出现在古玩街，成为了两家店的会计。这两年她只和两个人走得近，一个是汪阮，一个是汪阮的孩子。】
纸质资料极度不全。
可以说，她的经历断档得厉害，是被人人为抹去。
他再一次打开第一段来自鼎盛商场的视频，只不过视频资料图像全毁，只留下一段断断续续的音频。
【帮...我...我热...好难受...好难受...】难耐的如同猫儿的尖叫，诱人至极。
他眼底阴翳，立刻又打开了另一段视频，只不过，是无声的。
珠宝店的门被打开。
胡桑银色的短发，咬着唇直接走到一处柜台，受指了指柜台里的饰品，然后拿出了身份证，利落得刷卡又利落得离开。
他仔细看着饰品包上的名称，牙齿咬紧，鼠标关掉她的所有信息，又把这些看了四五遍的资料扔进垃圾桶。
右键，想要粉碎，却再一次停下手。
“时少爷，陆小姐想要找您。”
陈时关掉电脑，表情阴沉。
“让她离开。”陈时看着拦不住人的秘书，跟着冷呵一句：“你也跟着一起走人！”
陆灵儿红着眼眶和鼻子手足无措得站在门口，而一旁的秘书吓得把陆灵儿往外拉。
“陈时！”她尖叫一声，脚腕上银铃轻响：“你说过不嫌弃我的！你说那不怪我的！”
男人却冷冷得站在落地窗前，距离她七八米远，没有挪动半分，更让她心寒。
“我喜欢你的，你不是也挺喜欢我的？”
否则他不会顺着她任由她缠着去了古玩街。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陆灵儿推开秘书，冲进陈时的办公室，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在距离他一步之遥她刹住脚。
颤颤巍巍，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绒布戒指盒。
盒子上印着熟悉的商标——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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