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章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两万块，如果是收购正阳臭豆腐，倒还能说的过去。
但，让他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做投资，未免也太多了吧？
“章总，我已经做过市场调研了，流水线的图纸，以及各种设备，我也托人出海去北欧那边调查了。现在我只缺钱，只要你能给我钱作为启用资金，我保证能够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鲍其玉的眼神，充满了自信。
章群大为震撼。
他一拍即合，大笑道：“好！鲍经理，我章群就信你一回！”
语落，章群的脸色，骤然间严肃，“不过，这条流水线，我随时都会监督。我先把丑话放在前头，如果因为你的操作疏忽，让我亏了钱，你得承担责任。”
“章总，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岔子。”
两人交谈甚欢。
章群和鲍其玉约定，次日一早，开始流水线计划。
寒暄片刻后，章群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章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迅速收回。
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与冰冷。
章群唾了一口唾液，十分不爽。
妈的，老子好歹是个商人精英，你鲍其玉算个屁，还想跟我在同一个碗里分粥？
你想得美！
只要这条机械化流水线一竣工，我就找人给你下套，把你给踢出去。
这样一来，我就能美曰其名的赚两份钱。
岂不美哉？！
章群嘴角龇着阴笑，胸有成竹。
鲍其玉也收回了笑容，平静的注视着章群离去的背影。
商人交流，向来如此。
表面称兄道弟，阿谀奉承，心里都有彼此的小心思。
“我天呐——”
马正阳兴奋的手舞足蹈，“恩人，咱们马上能用机械代替手工了？”
“是啊，我准备弄个二十台豆浆机，批量生产臭豆腐。每天至少也能消耗个两三吨黄豆吧，起码能做出一千五百桶臭豆腐，营业额大概三万块。”
“三万？！”马正阳惊呼道。
周围的人顿时将目光移了过来。
马正阳意识到说漏嘴了，急忙捂着嘴巴，亢奋的走向鲍其玉，小声道：“恩人，一天三万，一个月就是九十万啊，咱们赚发了呀！”
鲍其玉白了他一眼，道：“这只是营业额，不是利润。”
“水费，电费，机械磨损，材料消耗，以及员工的开支，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咱们到手的利润，只有三分之一。”
“一天一万也行啊！这不比摆摊强得多？”
马正阳热情未减，一个劲的手舞足蹈。
鲍其玉满脸黑线，非常无语。
“你先把这股子劲给憋回去，别一惊一乍的，你都把客人吓跑了。”鲍其玉数落道。
马正阳回过神，这才发现顾客正离得远远的，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望着自己。
马正阳这才安分了不少。
“明天我得去找个空场子，把流水线的位置划一下。”鲍其玉道。
“我那豆腐店不行吗？”马正阳问道。
鲍其玉摇摇头，道：“你的豆腐店太小，机械化生产流水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占地面积得大，不然机械根本摆不下，起码得有两百平。”
马正阳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咱们从哪弄这么大一块地呀？”
鲍其玉冷笑，自信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鲍其玉去了一趟缝纫厂。
车间内，沈娇娇正孤寂的坐在流水线旁，认真的搞生产。
她的目光有些无神，黑眼眶很重。
看得出，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好觉了。
“李姐啊，你听说了没？那个沈娇娇最近常去红灯区呢，说不定是出去卖的。”
“可不是嘛，啧啧啧，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都快被玩烂了。”
“你们可别瞎说，这小姑娘平常挺好的，我可听说了，她爹是赌博佬，没准是被逼的呢？”
“那也是她家境倒霉！该！遇到个赌博的爹！”
“……”
蚊虫般细小的议论声，非常刺耳。
鲍其玉微微蹙眉，看向沈娇娇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并不是出于怜香惜玉，而是因为感同身受。
自己曾经也是个赌博佬。
如果他一直赌下去，或许自己的女儿，也会沦落沈娇娇的处境，遭到白眼和鄙夷。
想到这，鲍其玉感到一阵后怕。
流水线的机械声，哒哒哒哒个不停。
“呼——”
鲍其玉长呼一口气，走到了沈娇娇的身边，轻声道：“走吧，我陪你去见赵刀疤。”
沈娇娇的身躯，猛然一颤。
她回过头，看向鲍其玉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你……你真陪我去？”沈娇娇哽咽道。
“答应你的事，还能有假吗？”
沈娇娇的心里，一片感动。
她点点头，起身，跟着鲍其玉走出了车间。
而，这一幕，也被车间内的妇女们看在眼里。
她们一个个的都盯着鲍其玉，乱嚼舌根。
“那不是杨晓曼的老公吗？他怎么和沈娇娇搞到一块去了？”
“还能为什么？蔬菜吃多了，也想开开荤了呗。”
“幸亏杨晓曼被调走了，要是被她看见了，没准闹出什么笑话呢。”
“哈哈哈哈哈。”
“……”
她们的声音，极为刺耳。
鲍其玉直接选择无视，权当没听见。
沈娇娇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确实经常去红灯区，但并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
而是用其它的手段，敲诈勒索。
沈娇娇通常站在巷子口，等待顾客。
一旦有人付款，沈娇娇就会把人带进巷子深处，将他的裤子褪到脚踝处时，撒腿就跑。
得来的钱，也全部交给赌场内的常客，托付他们照顾母亲。
沈娇娇很想向鲍其玉解释红灯区的事，来证明自己清白。
但她总是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毕竟，没这个必要，也很不光彩。
小树林的尽头，有个废弃的工厂。
工厂周围有院墙，但因为常年没人打理，残破不堪。
这所工厂，是几年前一个不知名的商人建的。
最初是做养殖，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商人突然消失了。
工厂荒废了半年，成为了流浪汉和流浪猫狗的栖息地。
后来，慢慢变成了黑赌场。
“鲍其玉，你真准备进去吗？”沈娇娇忐忑不安道。
鲍其玉点点头，道：“既然我答应帮你，就得做到。”
沈娇娇的眼里，满是感动。
她点点头，用鼻音发出了一个“嗯”字。
下一秒，沈娇娇推开了腐朽的木门。
赌场内的景象，骤然间呈现在两人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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