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都说了个遍。
而，鲍其玉也终于把怀里的记账本拿了出来，和章群一一对应。
章群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
经济纠纷，属于民事案件，通常情况下，一般不会立案调查。
鲍其玉和章群达成共识后，也立下了赔偿方案。
众人离开局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章群耷拉着脑袋，蹲在路边抽烟。
他的脸上，满是憔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鲍其玉将通告单递到了章群的手里，道：“章总，这是工厂的赔偿清单，共计三万八。去除你的那一半，给我一万九就行。”
章群拿着清单，气的胸口一阵绞痛。
“鲍其玉！你根本就不是商人！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江湖骗子！”章群咒骂道。
“商人和骗子，有区别吗？”鲍其玉冷笑道。
“你……”
章群气的咬牙切齿，却对鲍其玉无可奈何。
自己是个投资商人。
起初，他看中了正阳臭豆腐，不仅想分一辈子，还想把臭豆腐彻底收购。
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自己根本就玩不过鲍其玉！
“清单我已经给你，明天上午，把钱送到工厂来。”
鲍其玉顿了顿，坏笑道：“如果迟了，我不介意再陪你来一趟局子。”
章群被吓得冷汗直流。
一个鲍其玉，一个沈娇娇。
简直是雌雄双煞！
自己究竟倒了什么血霉，才碰上这两个怪胎啊！
鲍其玉点燃一根烟，扭头离开。
沈娇娇不紧不慢的跟在鲍其玉的身后。
直到一根烟抽到了烟屁股，沈娇娇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鲍其玉丢掉烟头，满脸黑线道：“我现在回家，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刚刚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难道你不准备表示表示吗？”沈娇娇道。
“说吧，多少钱。”鲍其玉道。
“我不要钱，我想让你陪我去趟服装店，我挑几件衣服，你买单。”
鲍其玉有些犹豫。
在商人的认知里，时间就是金钱。
能用金钱解决的事情，一律不浪费时间。
见鲍其玉纠结，沈娇娇立马补充道：“女人的眼光都是一致的，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难道你不想给杨姐也挑几件衣服吗？”
杨晓曼向来节俭。
她很少有买衣服的习惯。
一件普通的上衣，缝缝补补，穿了一年又一年。
一星期后，鲍其玉准备给妻子送一辆桑塔纳。
如果坐在驾驶位上，妻子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难免有些不雅。
“行，那我陪你去一趟。”鲍其玉道。
服装店，有很多衣服。
无论是款式，还是种类，都能让人眼花缭乱。
沈娇娇认真挑选着衣服。
她挑的每一件，都非常老气。
大红大绿，并不像是时髦女性穿的衣服。
“鲍其玉？”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鲍其玉转过头，看见一个短发女人，正走向自己。
她是服装店的店长。
殷金琴。
“我们认识吗？”鲍其玉问道。
殷金琴发笑两声。
她上下打量着鲍其玉，冷笑道：“鲍其玉，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我和杨晓曼一块发传单的时候，你不是还经常偷看我吗？”
殷金琴的一番话，点醒了鲍其玉。
自己和杨晓曼刚谈恋爱的那阵子。
杨晓曼在一家媒介社发传单。
是殷金琴的同事。
“哦，是你呀。”鲍其玉道。
“我记得刚开始那会，你不是对杨晓曼百依百顺吗？又是遮风挡雨，又是嘘寒问暖的，可给我羡慕坏了。”
“但我后来听说，杨晓曼跟了你啊，简直生不如死。只要你不顺心，就会打她一顿，强迫她出门打工，你在拿她的钱去赌博，是不是呀？”
殷金琴摇着脑袋，讥讽道：“这男人啊，结婚前一个样，结婚后又是一个样。”
殷金琴的嘴，像是跑马灯似的，说个不停。
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傲气。
仿佛早已看穿七情六欲，高人一等。
“行了，这都多久之前的旧事了？我今天是来找你买衣服的，不是听你发牢骚的！”鲍其玉皱眉道。
“切，说实话还不乐意听了。”
殷金琴翻了个白眼，自找没趣的回到了前台。
无聊的磕着瓜子。
另一边，沈娇娇已经挑选好了衣服。
她挑了四套。
一条黑色的轻纱长裙，以及一件旗袍。
另外两套是普通的棉衣，花纹大红大绿，有些老气。
沈娇娇将长裙和旗袍递给鲍其玉，道：“这两套是给杨姐挑的，她穿上后，应该很有气质。”
鲍其玉微微一愣，指着沈娇娇手里的棉衣问道：“你喜欢这两套？”
“嗯，看起来暖和。”
鲍其玉满脸汗颜。
如果把这四套衣服拿出来，旁人很难看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眼光挑出来的。
俗话说得好，红配绿，丑到哭。
从长裙和旗袍来看，沈娇娇的眼光并不差。
她没必要挑这种老土的棉衣呀。
“你就穿这两件出去？要不你换换？”鲍其玉提议道。
“我就喜欢这两套，你管得着吗？”沈娇娇道。
鲍其玉有些无语。
他不再多言，拿着四套衣服，去前台找殷金琴结账。
殷金琴嗑着瓜子，目光在沈娇娇的身上，打量个不停。
“哟，又换人了？和杨晓曼离婚了？”
“算你的账，不该问的别问。”鲍其玉皱眉道。
“切。”
殷金琴翻了个白眼，扒拉着四套衣服。
“一共六百五十五，给你抹个零，给六百五就行。”
“贵了吧？”鲍其玉道。
“这还嫌贵？你去大城市看看，那些服装店，光是一件衣服都得四五百。你从我这里拿了四套，我就收你六百五，我根本赚不到钱。你要是买不起，就别买。”殷金琴皱眉道。
殷金琴说的倒是实话。
在三线二线城市，一件衣服的价格，就是这么贵。
有很多人辛苦工作一个月，到头来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当时一台彩电的价格，都能达到三四万。
和收入完全不成比例。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点。
一，当时国内没有这种工业技术，技术产品基本都是从国外引进。
二，信息差非常严重，很多人没见过新奇玩意。东西稀缺，没得选，能宰一个是一个。
这也就是为什么若干年后，电商网购兴起，实体店纷纷倒闭的原因。
四套衣服卖六百五，常人都觉得价格正常。
鲍其玉却觉得非常离谱。
“价格给高了，便宜点，我就付钱。”鲍其玉道。
“行吧，六百三，你拿走。”殷金琴摆摆手道。
鲍其玉摇摇头，并不满意。
“六百二。”
鲍其玉再次摇头。
殷金琴紧皱眉头，不爽道：“那你自己说个数啊。”
鲍其玉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只能给到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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