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饺子问了一句，程姣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摇着头，沉默的看着他。
李饺子自嘲的笑了一声，“怪不得罗锅巴突然变了，原来是这样，我早该发现的，为什么没有仔细去想呢？”
“觉醒者是无柄的刀，不好掌控，而最好的刀柄莫过于直接精神控制。那个所谓的终葵家，就是你们用来控制觉醒者的手段？”
“不不不，应该是手段之一，对吧？”
程姣叹了口气，“你确实很聪明，但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控制你们。”
“所以我要么死，要么像罗锅巴一样被改造、被控制？”
“你可以跑。”
程姣沉声说着，“任何咒术都是有施咒范围的，跑出去，离开湘城，离开华夏。现在没有机会，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先活下去，总会等到改变的机会。”
“我为什么要跑？湘城是我的家，我没做错任何事。”
“对错不重要！”
“不，对错很重要！”
程姣没有再回答，默默看着李饺子。
李饺子也沉默看着她。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魏定陶已经死了。”
沉默许久之后，程姣开口道：“今天上午死的。”
李饺子长嗯一声，没有说话。
“不跑的话，你也会死。”
“呵呵，真是很可笑。”
李饺子失声笑道，“没有死在觉醒秘境，却要死在这种事上。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古楚巫脉什么终葵氏。谁又能知道一个遮遮掩掩看起来就不是好鸟的人，来头这么大。真可谓人生无常。”
嘀咕完，李饺子又抬头看向程姣。
“那个终葵家的不是我杀的，也不是魏定陶杀的，他们既然都已经控制了罗锅巴，应该知道这事才对。”
“但为什么还是要杀掉魏定陶？为什么还是要追杀我？”
“我不是要和您探讨什么法律，什么公理，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程姣依旧摇着头，“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有为什么。你踩死一只蚂蚁，有人会问你为什么吗？”
“就因为这个？我以为世道不一样了，没想到世道从不曾改变。”
“还是变了的，变得更隐秘了些。”
“我不会跑的，我家在这里，我妈妈也在这里。”
李饺子说着，突然感觉精神一阵恍惚，脑袋里像被扎了一根烧红的铁锥，痛不欲生。
程姣看着他浑身发颤冷汗直流的模样有些心痛，把手上玉镯摘下来放在他手心。
玉镯没有像耳坠那样碎裂成粉，一道碧绿色光芒笼罩了李饺子全身。
“这样救不了你，你还是会死。”程姣盯着他双眸，“不跑的话，你一定会死。”
“死很可怕么？觉醒者本来就是与死亡为伴的人。”
李饺子说着，握紧玉镯，“领导，能再帮我一个忙么？”
“帮什么忙？”
“打个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要出个任务，要很久。”
“嗯。”
“我妈走了以后，劳烦您把剩下的钱捐给幸福街教堂。”
“嗯。”“领导你知道的
，我命不好。我以为成为觉醒者就能改命，谁知道……”
李饺子的话语戛然而止，程姣看了看他凝滞的表情，再看了眼他手里的镯子。
镯子早就碎了。
程姣叹了口气，替李饺子合上双眼。
鹰了眼里不会有蝼蚁，倘若鹰真的盯上了蝼蚁，也只能叹一声蝼蚁命薄。
世界依旧转个不停，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世间事，从来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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