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赎罪情人 楼采凝 12944 字 2天前

第5章

对他咆哮。

“我是不能还你,可我教育了你,替你的家人养育了你,比他们付出的还多,

除了他们的命之外,你说你要我还你什么?说啊?”水沐椿的脑袋闪过一阵晕

眩,扶住椅背勉强的站直身子。

“我…”

竹野内阳身躯一绷,眼底渗出水气。是啊!他能要他还什么?

“或是你要我的命?”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背脊看着他,“如果真是

如此,那我的命你就拿去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竹野内阳,反正这辈子他是活够了,“不过,我希望你别

把恨意转嫁到樱子身上,并且能够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竹野内阳倏然从长靴内拔出一把qiāng,qiāng口对着水沐椿的额头,“是你说的,

我要杀了你,为我父母、弟弟报仇。”

“你尽管动手吧!”水沐椿闭上眼,准备承受那最致命的一击。

但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动静,他蓦地张开眼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qiāng?”

竹野内阳持qiāng的手微微打颤,最后,他丢下qiāng,咬牙切齿的说:“算了,我

不是也恨错了对象那么多年吗?还差点铸成大错。”

“你的意思是…”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气,期待的问。

“从今以后,你我恩断情绝,至于樱子,我很抱歉,我从没爱过她,更不可

能娶她。”说着,他垂下双肩打算离开。

“等等,你喜欢上星星那丫头了?”水沐椿笑了笑说:“也好,我还记得那

丫头,那时候她才刚上幼稚园,模样可爱极了。”

竹野内阳并未答腔,径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让他生长、茁壮的地方。

* * * 事实上,在竹野内阳离开台湾前一夜与聂星在房里缠绵时,便被樱子

发现了。

因此,她刻意躲起来不想跟他回日本,目的就是要趁他不在之际,好让聂星

彻彻底底、永永远远的消失在竹野内阳生命中!

在她确定竹野内阳已搭上飞往日本的班机后,她便开始筹划一切,隔日午后,

她就来到聂星的房门外,却被天鹰帮的弟兄拦下!

“你们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嘛!”

樱子在聂星房外一跺脚,刻意将嗓门拉得老大,好让聂星听见。

“水沐小姐,我们是听命行事,抱歉了。”其中一人道。

“听命行事?谁的命令呀?竹野内阳吗?别忘了,他可是抓了你们帮主聂云

的人耶,你们还听他的?”樱子嗤之以鼻道。

“这…”那人的心头一顿,冷着声道:“帮主在你们手上,我们不得不听命。”

“那我可以告诉你们聂云的下落。”她笑笑地道。

果真,此话一出,房门立刻被聂星开启,“你进来。”

樱子得意的扬唇一笑,趾高气昂的缓缓走进聂星的房里。

待她一进屋,聂星便着急地问道:“我哥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聂星虽很好奇她为何没有和竹野内阳一块儿返回,但此时此刻,她满心只有

哥哥的下落,这些奇异处她也没时间追究了。

“他在码头里的一处空仓库内。”樱子撇撇嘴笑道。

“哪个码头?”

“想知道可是得付出代价的。”樱子冷着嗓音说。

“代价?”聂星这才发觉她的笑容异常诡异,“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当真知道我哥的去处?”

“我骗你干嘛呀?”樱子轻轻一笑,从腰际中拿出一只劳力士腕表。

聂星一看,立即张大嘴,连忙夺下一瞧,这是哥哥的…她记得这是数年前爷

爷送他的生日礼物!

她紧紧地将它放在心口,忍不住淌下泪来,“哥…这是我哥的,樱子,你快

告诉我,我哥人在哪儿?”

“他?”樱子耸耸肩,对她露出一张莫可奈何的表情,“很抱歉,他已经死

了。”

“什么?”聂星浑身一震,震得她全身发疼。

“这表是阳jiāo给我的,他要我拿给你,如果你想帮你哥收尸的话,就单独一

人到第六码头的北门仓库去。”樱子目光诡异地对她一眯。

“他…他骗我…”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落下,聂星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恍

惚。

“要去就赶紧去吧!否则尸体若是烂了、臭了,那就麻烦了。”她掩嘴吃吃

地发出一阵怪笑。“不过,你只能单独前往,否则我会命人毁尸。”

“你…你们真的好狠…”聂星眯起星眸,冷着心,恍似行尸走ròu般地走出房

间。

这时,门外的弟兄立即一拥而上,“大小姐,帮主在哪儿?我们一块儿去。”

聂星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

“别烦我!让我一个人去…”至今,她仍不相信哥哥已死,手心紧捏着那只

表,她转身跑出聂府,拚命往码头直奔。

聂星一边掉泪一边跑,在码头上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樱子所说的那间

仓库,她还不停的拉开嗓门喊着哥哥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哑了,仍得不到半点

回音。

“哥…”她仍不放弃的四处寻找,红着眼询问在当地的人,却都问不出有所

谓的“北门仓库”。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突然从四周涌来好几个神情怪异的地痞流氓,全都以

一双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神看她。

聂星吓得止住了泪,不停地往后退,“你们是谁?”

“我们是水沐帮的代帮主派来的。”其中一人笑看着她,眼神极为轻佻。

“竹野内阳?!”她震惊的倒抽了一口气,“他要做什么?”

“找你呀!小妞。”他们发出一阵yín笑。

“你们别过来…他究竟要干嘛?”她惊骇得直往后退。

“我们代帮主jiāo代我们要把你带上船。”

“带我上船?”她哽着嗓子重复他的话,心跳蓦地加速,好像有个无法预料

的危机正在等着她。

“对,找个好地方卖了你。”那人咧开一口黄牙,“瞧你这副细皮嫩ròu的模

样,随便卖都能卖个好价钱。”

“不…不要…”她震惊得泪水**而下,小手急忙抓住衣摆,心情也跟着起

起伏伏,那震撼仿似要将她的心给震碎了似的。

聂星拚命想后退,正当她退到无路可退时,那群男人却倏地蜂拥而上,将她

架上了旁边的一艘小船,远远的还听见聂星疯狂的呼喊声…

* * * 竹野内阳一回台湾,立刻前往他囚禁聂云的空屋将他松绑。

当聂云一得到自由,立即踢上一腿、送上一拳,气极的大喊道:“好家伙,

你还敢来这里?算算你究竟囚禁我多久了?”

“不过半个月而已。”竹野内阳眯起眸子,对着他笑了笑。

聂云见他一反平常的温和态度,不禁奇怪地道:“咦?以前你来看我时,总

是摆着一张臭脸,今天是怎么了?吃错yào了?”

竹野内阳摇摇头,不好意思的揉揉鼻翼,“你现在手脚已松了绑,是该对我

拳打脚踢一番,过去是我错了,当真是吃错了yào。”

“错了?王八蛋,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聂云气得往竹野内阳的肚子揍了

一拳,下手又狠又重。

“呃——”竹野内阳硬是吃了他这拳,还抬头对他一笑,“你一定不爽极了,

再来吧!”

“对,我不爽到了极点!”聂云提起劲儿又往他的背部敲下一记手刀。“我

就说我爷爷为人向来宽厚,哪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对,我错了!你…你尽管打到气消吧!”竹野内阳咬着牙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聂云又对他施以一顿拳打脚踢,“当初

要不是你要诈玩yīn的,你休想困住我!”

“哈…”竹野内阳的嘴角逸出了血丝,但脸上却还是强忍痛苦地笑着。

“说!你把我妹怎么了?她没遭到你dú手吧?”

聂云又要一拳击下,却被竹野内阳一手抓住,“她很好…行了吧?再打下去,

聂星会舍不得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云惊讶的张大眸子。

“她…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与她情投意合,说不定没多久后,你也会成

为我的哥哥。”竹野内阳坦言不讳地说。

“什么?那你们…”聂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着声音道。

“对,我们就是如你想得那样。”竹野内阳痞痞的笑了笑。

“王八蛋,你还真是花心,那、那个叫什么樱子的呢?”

“樱子?你怎么知道有她这个人?”竹野内阳顿觉不对劲。

“当然知道,她可狠了,不但来这里奚落了我一番,还拔走我手上的表,真

不知道她想干嘛?”聂云气愤地说。

“什么?她来找过你,还拔了你的表?”竹野内阳心急地问,低头一瞧,果

然发现聂云的表不见了。

“没错,就是今天早上。”

“该死!星星有危险了,我们快回去——”竹野内阳一刻也不停的转身冲出

空屋。

“怎么了?喂!你等等我呀!”聂云一头雾水的跟上。

当他们一来到聂家,阿lún及一干弟兄立即兴奋地涌上前,“帮主!你…你回

来了?”

“我回来了。”聂云朝大伙儿一笑。

可竹野内阳心里却是忧急不已,他眸光冷锐的一敛,“阿lún,星星呢?她还

好吧?”

“大小姐不见了,早上你们那位水沐小姐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就一个人

跑掉了。”说话的同时,阿lún还气愤难当的怒视着竹野内扬。

“什么?她去哪了?”竹野内扬与聂云异口同声地问。

“她不准弟兄跟,但是,有人仍不放心地暗中跟着,发现她是前往码头的方

向。”阿lún叹了一口气,“但小姐机伶,又被她给甩开了。”

“码头…”竹野内阳沉吟了一会儿,随即二话不说地推开他们,直往码头奔

去。

“王八蛋,你等等我啊!”聂云与阿lún也连忙追上。

当他们来到码头时,天色已暗,码头上的工人也几乎都下班了,现场弥漫着

一片安静诡异的气氛。

“真要命,码头这么大,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聂云急躁的说,连忙转身对

阿lún命令道:“叫弟兄们努力的搜寻,就算是要把这里的土地一寸寸全都翻过

来,也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地方。”

“是,我立刻把人全都召集过来。”阿lún领命离开。

待阿lún一离开,六神无主的聂云立刻转向竹野内阳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

办?”

“这码头能够藏身的地方就只有仓库了,还有,多注意看看有什么行迹诡异

的小船正准备启航,若是发现了,一定要全力阻拦、检查。”

聂云对他点点头,两人立刻分开行动。

* * * 聂星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捆绑着,置身在一个乌漆抹黑的空间里。

她不停地扭动身躯,试着摆脱身上的束缚,但那些人将她捆得好紧,害她的

手腕处全因挣扎而磨破了皮,痛辣的感觉无不提醒着她,她必须要逃…一定要

逃…

就在她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逃脱的同时,突然,由舱门处shè进了一道光线。

聂星紧眯起眼,神经为之一紧,努力的想从这背光的黑影中看出来者是谁?

慢慢的,那人的身影逐渐扩大,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就是刚刚把她架上船的

坏人之一!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将我松绑,放我走!”聂星的心脏虽因紧张而不断的

鼓噪着,但她仍强迫自己不能害怕,否则她肯定是逃不了了。

那人咧开嘴一笑,低头凑近她的脸,距离近得让聂星马上闻到他的口臭味,

使她受不了的急升起一股作呕的感觉。

“别躲了,你既然是要送去外头卖的,倒不如先让我玩玩,到时候我或许会

大发慈悲,把你送到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这人边说边笑,口水都快要滴出来

了。

聂星的眼中突然亮起了警戒的光芒,害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凝满眼眶。

“你究竟想做什么?滚…离我远一点…”她浑身颤抖,惊恐的泪不断地泌出,

还不停的挪动着臀直往后退,此刻,她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名字居然不是她哥哥

聂云,而是竹野内阳!

一思及此,她不禁痛苦地直摇头,是他…明明是他狠心、残酷地要将她卖了,

为什么她脑子里还会想着他、念着他呢?

甚至于在她潜意识里,她根本不相信竹野内阳会是那么狠心的人,她真的无

法相信临去前如此温柔多情的他会改变那么多。

“别怕,大爷我会好好疼你的。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要松绑吗?大爷我这就

好心的来给你松一松。”

此人的笑容异常下流,当他的手就要碰上聂星的手腕时,聂星忍不住举起双

腿往他的胸口一踢,又急急忙忙挪动身子躲到另一边去。

那人抚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娘们居然敢踢大爷我?那就让你

看看我的厉害…”

那人突然朝聂星冲了过去,一把逮住她的双手就要往她的小嘴亲去。

聂星不断地扭头大哭尖叫,双手双脚奋力的推抵着,就在她快要气虚力乏之

际,她身上的男人突然身体一软,低呼了一声后,便往旁边倒下去。

聂星瞪大眼一瞧,只见这人背后不知何时已被人shè了一刀,伤口血流如注!

“啊——”尖嚷声还没来得及呼出口,她的小嘴便已被一个温热的掌心给捂

住,耳畔还扬起那令她熟悉、心动,又痛恨的声音,“别叫,是我。”

她泪流满腮,身子频频颤抖,咬着牙说:“是你…为什么你要那么狠?为什

么你要这样对我呢?”

“你说什么?”他立即转过她的身子,莫非樱子在她面前造了他的谣,让星

星误以为是他安排这一切的?真是个该死的女人,还亏他一直待她如妹!

聂星难过的抽噎着,但仍是止不住不断溢出的泪,“你杀了我哥,又打算卖

了我,你好残忍…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什么?我杀了聂云?拜托!我没杀他,更没骗你,这全是樱子造的谣!她

打算陷害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竹野内阳不想在此时与她争辩,动作迅速的松脱她手脚上的链条,一把拉起

她,“走!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可当他们一冲出密室外,就看见左右涌来了数名人影,看来,他们已被围堵

了!

第十章聂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小手紧抓着竹野内阳的胳臂藏身在他身

后,一双惊惧的眼直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

突然,船上灯火大亮,在刺眼的光线下,她忽然听见一道熟悉又充满邪恶的

娇笑声,“阳,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的那么快,船就要开了,你别管她,跟我回

日本去吧!”

当聂星再度睁开眼时,便看见樱子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樱子,你真残忍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竹野内阳眯起眸,狠厉

地瞪着她。

“变?我才没变呢!变的人是你,是你破坏了我们以前良好的情分,破坏了

我们的感情,是你移情别恋!”樱子恶狠狠地回驳,但是,她仇视、怨对的眼

神却shè向聂星。

“樱子,我是不会和你回日本的,让开!”竹野内阳眯起利眸望着眼前这个

和他一块儿长大的女人。

“不,阳,你是爱我的,都是她,若不是她,你会娶我的对不对?”樱子激

动地说。

“一直以来,我都只拿你当妹妹看。”他紧抓住聂星的手,语重心长地对樱

子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倘若只是妹妹,你以前不会陪我睡觉,也不会称赞我的zuò ài技巧一流。”

樱子像是疯了似的,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聂星闻言,身子一僵,竹野内阳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心冒出了细汗,于是低

声对她说:“星星,你别误会,我…”

“好啦!有做就有做,还解释什么?我说聂星啊!你不过是个第三者,识相

的话,就乖乖的自己离开阳。”樱子冷冷地笑道。

聂星眯起眸子,望着她与竹野内阳,苦涩地说:“你要他就拿去吧,我只要

我哥哥,他没死吧?”

“好,就拿你哥哥换他。”樱于柳眉一勾,冷冷地讪笑着。

“你别被她骗了。”他赶紧拉住聂星,“你哥哥早就被我放了,现在也在这

附近四处寻找你。”

“真的?”聂星猛地睁亮眸子。

“你别又被他骗了,他就只会欺骗你这个小女孩而已。”樱子立刻危言耸听

的打击聂星的信心。

“我…”聂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星星,我如果真的要欺瞒你,就不会来救你了。”竹野内阳被她的不信任

给刺痛了一下,神情悲戚地说。

“你的话我还能相信吗?”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哈…对,不可信,他的话怎么能信呢?”樱子立即加油添醋地道:“我早

说了,你这女人太蠢,最好别信他的话。”

“樱子你——”竹野内阳浑身凝聚着杀人的戾气。

“够了——”聂星突地大喊,随即对樱子说:“你说的对,他的话不可信,

但你的话更不能信,所以,我宁可相信他!”

“星星…”竹野内阳激动的抱紧她。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让你们一起死在这儿,做个地狱鸳鸯。”

看见他俩这种如胶似漆的画面,樱子顿时怒火攻心,连忙大声喊道:“兄弟

们开qiāng——”

可是,水沐帮的弟兄们全停滞在那儿,怎么也扣不下扳机,“大小姐,他可

是代帮主,除非帮主命令,否则我们不敢…”

“你们真没用,那我自己来。”樱子气急败坏的夺下身旁兄弟的qiāng枝,直对

着聂星开了一qiāng。

竹野内阳及时护住聂星趴下,又反身抽出腰间的qiāng枝回击,打掉了樱子手中

的武器。

“啊…竹野内阳,你好狠!”樱子气得大叫,倏然又抢下两枝qiāng对着聂星猛

shè击。

竹野内阳一个劲儿地护着聂星,以至于无暇反击,腰窝处不慎中弹,染红了

他一身白衣,在夜间灯光下看起来特别怵目惊心。

“不——别开qiāng了,不要——”聂星泪流满腮的紧紧抱住他,激动的大喊。

这时,周遭突然出现杂杳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聂星果然听见哥哥聂云的声

音——“你们已被包围,快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将放火烧船,让你们同归于

尽。”

“哥哥——”她又哭又笑的喊着,一下子冲击太多,以至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纷乱之际,竹野内阳担心自己与聂星会成为对方的人质,阻碍了聂云

的调度应对,于是忍着痛,一把抱起聂星便往海里纵身跳下。

希望他这么做可以让聂云毫无后顾之忧地发号命令,将水沐帮的一干人全数

制住。

终于…一场码头上的浩劫好不容易平息了。

可惜的是,就在竹野内阳与聂星落海后,突然来了一道海上大浪,他们不慎

被海潮卷去飘远,使得众弟兄搜救不易…

* * * “哥哥,他怎么样了?”

由于竹野内阳腰部中弹,落水后又将所有的气息全都灌输给聂星,不但伤处

发炎,脑部也因缺氧过久而产生昏睡状态,其昏迷指数到现在都不曾下降,令

聂星着急不已,泪水都快流光了。

“你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家换件衣服再来。”

聂云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从她忧急的表情,与失神落魄的模样看来,他已能

确定妹妹对竹野内阳用情至深了。

“不,他若一直不醒,我就不走。”她坚决地说,仍执意坐在病床旁,看着

眼睛始终紧闭着的竹野内阳,说什么她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先回去,如果真要

回去,她也要与他一道!

“星星——”

“哥哥,你别说了,你这阵子也累坏了,反而是你该先回家休息。”她望着

囚禁她哥哥的罪魁祸首,心底百感jiāo集,“对了,别忘了叫老刘明天一早买只

猪脚回来弄个猪脚面线吃,好去去霉气。”

“吃不吃猪脚面线都无所谓,哥哥只要你好好的。”聂云不忍见她如此,极

力劝说道:“先回家吧!明天一早再来,医生说了,他清醒的机率…”

“别说了,哥,我相信他会醒,一定会醒的,你回去吧!”她带着笑容催促

聂云,那模样好似竹野内**本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聂云看得好心痛啊!“星星,我…”

“哥,你再待下去,他就不敢醒了,因为他关了你那么久,怕你找他算帐。”

聂星仍旧带着微笑说,并以披身的浴巾轻拭着竹野内阳额上渗出的细汗。

“好吧!那哥哥先回去了,待会儿再帮你带点衣物来。”聂云拿她没辙,只

好这么说了。

“好的,谢谢哥哥。”她望着竹野内阳微笑道:“等会儿你来了,他就会醒

了。”

“嗯!”聂云无奈的摇摇头,苦涩的回以一笑,落寞的转身离开。

聂星看着眸子紧闭的竹野内阳,眼眶中终于溢出了泪,但她仍不忘含笑道:

“你快醒来呀!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不曾好好的相处过,你不觉得很遗憾吗?”

见他仍不言不语,她继续说:“我是爱你的,但我知道你爱我更深,如果你

真的爱我,就不该丢下我一个人,自己一直沉睡…”

她摸着他满是硬茧的双手,由此可知,走上黑道一途,他费尽了不少心思与

努力,练过不少子弹,因为他扣扳机的食指上的厚茧好硬。

聂星一直摸着那厚茧,似乎它能安抚她极度不安的心,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

松弛。

她不断轻声诉说着他俩的未来,讲述着过去的回忆,渐渐地,她疲累的靠在

床畔睡着了…

不知经过多久,她好似梦见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

感觉逐渐由朦胧变得清晰,令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一张开眼,她看见的就是梦里的情景——竹野内阳带着微笑,那只满是厚茧

的手直抚触着她的脸颊,笑容虽虚弱,却是如此真实。

“你…”聂星眨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是我,你的阳。”他捧着她的脸,再看了看她还带点湿意的衣服,突地皱

了皱眉,“怎么不先把衣服换掉?会感冒的。”

泪水立刻盈满眼眶,她梗着声音投进他的怀抱,抽抽噎噎地说:“你…你真

的醒了,他们还说…还说你不会醒,我不相信,死都要辩赢。”

“还好我让你赢了,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恨一辈子的。”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稳住鼻酸的冲动。在她面前,他不能哭,因为

他是她的依靠。

“对,我还会捶你一辈子。”她又哭又笑的说,紧抱着他不放。

“你…你没事吧?”竹野内阳抬起她的脸,柔情款款地问道。

“怎么会有事?你把所有的气都给了我,才会变得…变得…”聂星吸了吸气,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太敢相信他是真的醒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傻瓜,哭什么呢?我不是好了吗?”

他勉强的想坐起来,可聂星连忙压住他,“你才刚醒,别乱动,我去把医生

找来。”

“不用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竹野内阳拉住她,硬是撑起身体。

“来,我帮你。”聂星立刻将他的枕头放在床头,好让他能舒舒服服的躺靠

着,边弄她还边流着泪。

“不准哭了,否则我会难过的。”

竹野内阳举起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扯出一抹笑容望着她。自从家人去世后,

他头一次感觉这么满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他哭、为他忧,这是一种既酸

又甜的滋味。

“好,我不哭,不会再哭了。”她用力以手背拭去眼泪。

“对了,水沐帮的人呢?”竹野内阳突然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哥哥不是那种会动用私刑的人。”她笑

了笑,为他拉好被子。

“那…樱子呢?”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

聂星神情一震,拿着被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你还在想她吗?”

“不,这不是想她的问题,我只是希望聂云能放过她。”竹野内阳握住她的

手,诚挚地说。

“为什么?”聂晴眉一拧,“她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我想,我哥已经把她

jiāo给警方了。”

“不行!”竹野内阳震惊地坐直身子。

“怎么了?”他的反应这么大,不禁令她起疑心。

“她…放了她好吗?”樱子虽是水沐椿的女儿,但是,多年来,他也一直拿

她当妹妹、当亲人看待,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看着她被关而无动于衷。

“为什么?”聂星倏地站起来,眸底含着水气,“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

知道,她要卖了我呀!甚至还让那些臭男人对我…对我…”说到这儿,她已是

语不成句,泪水更像出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别这样,星星…”

他伸手想拉住她,她却往后一退,让他够不着。

“别碰我!”她哭丧着脸,那是一种心碎的痛,“你如果对她还难忘旧情,

如果你还喜欢她在**的一流zuò ài技巧,那你就去找她——”

蓦地,她想起了樱子在船上所说过的话,那感觉就好像他俩才是一对,而她

只是个令人憎厌的第三者!

“不是这样的——”

他忍着痛下床,攀扶着床缘急着要走向她。

“不要过来——若你真希望如此,我会要求我哥放了她,让你们可以长相厮

守一辈子。”泪水怎么流都好似流不完,她声音颤抖、破碎得厉害。

“你听我说…”他忍着虚弱的体力与神志,努力走向她。

“不听——不听——”

聂星捂住耳朵想回头狂奔,却陡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很明显的,是竹

野内阳摔倒在地上,还撞翻了椅子。

“阳——”她立刻奔向他,扶起他的身体,“你…你没事吧?”

竹野内阳抬起头望着她,突然用力的扑倒她,将唇覆上她的小嘴,强势**

地拥吻着她,即使他已浑身无力,他还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压缚着她亟yù挣扎的

身子。

“嗯…”她含着泪推开了他,“你这是做什么?不爱我的话就放开我——”

“我不爱你吗?不爱你我会为你挨子弹?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活下

去?”竹野内阳激动地道。

“但你更爱樱子,我不要你剩余的爱!”聂星的水灵黑瞳中蓦然闪过一抹说

不出的伤痛。

“剩余?你胡说!我的爱全都给了你啊!”他扳过她的脸,目光似火的对住

她的泪眼,“我向你发誓,我竹野内阳这辈子只爱聂星一个女孩子。”

“是吗?可你老是为她说话。”她怀疑地问。

“那是因为我一直拿她当妹妹,所以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这样。我也知

道水沐椿才是我真正的仇人,但经过这么多年,在仇恨与养育思情的相抵触之

下,我已完全没了主张。”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阳…可我在意的是你们过去的感情,她和你的关系不仅止于妹妹吧?”

聂星是不想逼迫他,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她没办法漠视或当作不

知道,若真要她忍住不说不问,他们之间仍会有疙瘩。

他闭上眼,无奈地苦涩一笑,“当初年少轻狂,常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敢

回忆的错事,我承认我和她有过不正常的关系,但…但那不是爱,我从没爱过

她。”

竹野内阳放开她,倏然坐直身子,神情复杂且疲惫的爬爬头发,“如果你真

的在意我这些污点,那…”

“不——阳…”聂星抱紧他的腰,泪流满面的说:“我虽在意你们的过去,

但我更在意你的现在,你现在爱的真是我吗?”

“傻瓜!”竹野内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不爱你还会爱谁呀?如果你真

不要我这种污秽的身体,那我也只好孤寂的过一生。”

“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会回头去找樱子?”她抬起头试探xìng的问。

“不会…如果你们能放了她,那就表示我报答了水沐椿的养育之恩,从今以

后,我与他们再互无瓜葛。”他轻抚着她的脸庞,“老实告诉我,你还要我吗?”

“我…”

聂星觉得热泪盈眶,看着他那张英挺依旧的脸庞,她真不敢相信,如果自己

裒的失去了他,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怎么?这还要考虑?”竹野内阳哭丧着脸讪笑。

“我…我要你、我要你,我根本就不能失去你,除非你还爱着樱子。”她再

一次投入他的怀抱,满溢的泪染湿了他整片衣襟。

他则感动的闭上眼,将她搂得又紧又牢,这辈子,他绝不准她从他的生命中

消失,永远也不准!

尾声“哥,你回来了?”

一到傍晚,当聂云从帮会回来后,聂星立即开心的奔向他,“哥,阳他答应

我,等暑假一到,就要带我去日本玩。”

“什么?你们要去日本?不可以。”聂云一听,立即回绝。

他不懂竹野内阳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日本可是水沐帮的地盘,聂星这一去有

没有危险,他难道一点儿都没考虑到吗?

“为什么?”她噘起小嘴,紧跟着他问。

“我反对的理由竹野内阳心里有数,你自己去问他。”聂云气得坐进沙发里,

浑身因气恼而僵直着。

“阳他…”

“你哥哥说的对,我心里有数。”不知何时,竹野内阳已倚在门边对着聂云

扯唇一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聂星不明就里的问。

“他是怕你到了日本后,我会欺负你。”竹野内阳慵懒地说。

“哥,阳不会的。”她走向聂云,靠着他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水,“阳的

身体好不容易康复,我是真的想和他一块儿到处走走看看嘛!”

聂云接过杯子,无奈地道:“瞧你说的,好像哥是故意阻止你去似的。”

“难道不是你不愿意我出远门?”聂星抓着他的臂膀问。

“不是,我是怕你被那家伙欺负。”他没好气地说。

“阳不会欺负我的啦!”聂星赶紧站起来对竹野内阳使着眼色,“喂!你快

过来向我哥保证啊!”

竹野内阳懒洋洋地走向他们,“他是怕我带你到日本去之后,你会承受水沐

帮的压力,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就不勉强了。”

“可若不去,就没办法去向阳的父母献花、祝祷了。”她沉吟了一会儿,终

于明白哥哥的用意,“哥,我不怕,既然要嫁给阳,就算水沐帮真的找上我,

我也会坦然面对他们的,再说,如果能与康叔叔见一面也不错啊!”

“可…可如果是樱子找上你,你又该怎么办?”聂云担心的是这个,怪就该

怪竹野内阳没事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俊脸。

“嗯…我不怕,阳一定会保护我的。”

聂星回头对竹野内阳笑了笑道:“你说,你会不会保护我呢?”

“这还用说。”他宠溺地对她一笑。“我不要命都会保护星星的安全,事实

上,水沐椿也记得你们,他绝不会容许樱子对星星做出什么事的。”

“这…”聂云大叹一声,直摇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既然你们已经决定

了,那就随你们吧!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我知道。”聂星开心地笑着承诺。

“我一身都是汗,得去洗个澡。”聂云习惯xìng的揉揉聂星的脑袋,这才返身

步上楼梯。

竹野内阳突然从聂星的身后抱住她,“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是好得让我嫉妒。”

聂星噗哧一笑,“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当然有,尤其是看着他摸你头的时候。”他双臂一缩,将她紧紧地锁在他

的臂弯中。

“可从小他就常常这么摸我的脑袋啊!”聂星不解地说。

“以后不准他再这么碰你,这种亲密的举动只有我能做而已。”他眯起眸子,

义愤填膺的说,活像个吃醋的大男孩。

“你哟——还真爱吃醋咧!”她回头对他俏皮地吐吐舌头。

“当然!因为你只能属于我竹野内阳一个人的。”他倏然将她抱起,直往楼

上他的房间冲去。

“喂!你身上的qiāng伤才刚好,别抱我啦…”她惊慌地大叫。

“傻瓜,我早就没事了。”踢开房门,他赶紧将她温柔的置于柔软的床垫上,

火漾的眸子与她对视。

“阳…”她羞涩的回视他。

“你知道吗?我刚刚好感动,感动你对我的信任。”他微扬唇角,伸手轻拂

起几绺垂在她额上的发丝。

“我当然信任你,因为我知道你只喜欢我一个。”她咬咬下唇,害臊得不敢

抬起头来。

“星星…”他微眯起眼,藏起里头暗藏的泪光。

“怎么了?”她眼尖地看见那隐藏在他眼角的一丝光影,伸出织指轻轻为他

抹去。

“那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开口要到我父母灵前祝祷的人。”他激动的抱住

她,这事他可从没向她提过,可她居然会想到。

想想,他在水沐帮那么多年,却从没一个人对他说过这话,而此刻,这种感

觉让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不孤单的。

“你…你不高兴呀?我是想…既然就要嫁给你了,本来就该早点去向…向你

父母行个礼,让他们多认识我。”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傻丫头,我没有不高兴,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才会喜极而泣。我要向你证明,

我不但喜欢你,而且好爱…好爱你…”

他用力地搂住她,低头深情的将她的唇舌纳入口中,仿若从今天起,他已有

了亲人,而且是永远都割舍不掉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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