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艰苦的骑行中最艰难的一次。围猎的时间比我们想像的要长得多,而且还有一些小小的插曲,因为那无止境的路线只是昨天晚上大狼留下的短暂记录。就是在这里大狼曾围绕着“电话亭”寻找消息;那边它只是停了下来检查了一块老骨头;这里它要避开,谨慎地迎着风去查看一些东西,结果却发现只是一个旧锡杯子;最后,它爬上一座低矮的山丘,在那里坐下来,也许发出了嚎叫声召集其它狼,因为曾有两只狼从不同方向它那里走来,然后它们一起下山,向河滩走去,因为暴风雪中那里可能有牛正在寻找避难所。它们三只狼河滩处分享了一块牛骨头,然后又排成队向那里跑去,走到不远的地方它们分开了,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走去。哦,在这里又相遇了。那是什么,一头健壮的死母牛被剖开肚子,,但是没有被完全吃掉。母牛肉好像不太合乎它们的胃口。看!前面不到一英里的地方,它们又杀死了一头牛。五个多小时之前,它们在这里享受了一顿美餐。然后从这里,它们的脚印又分开了。但是不远处,雪上的痕迹明白地告诉我们每一只狼是如何躺下睡觉的。当猎犬闻到那些地方的时候,它们的鬃毛都竖起来了。金已经把狗群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但是它们还是显得非常激动。我们来到一座小山上,但狼却在上面掉头了,朝着我们这边飞快地逃跑了。很显然,从脚印可以看出,这些狼从那座山上看到了我们,所以逃跑了,但肯定并没有走远。
猎狗们都聚集在一起了,因为灰狗没有发现猎物,它们只是在其它狗之间穿梭,或者跟着马后面奔跑。我们以我们最快的速度前进,因为那只狼也加快速度逃跑。我们骑着马,紧紧地跟在猎狗们的后面,一会儿上高山,一会儿又下深谷,这可能是我们走过的最崎岖的道路了。一个沟壑连着一个沟壑,走了一小时又一小时,但是前面仍然有三倍长的路程。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变化,只有不停地攀登、小心翼翼地行走,摸索着前进,穿过树林,越过山坡,循着远处的狗叫声前进。
我们跟着追踪,来到了山谷下面的一条小河的下游。这里几乎没有雪。我们一会儿向下跳跃,一会儿又向上攀登,不顾一切地越过危险的沟壑和光滑的岩石,我们都觉得快要坚持不住了。当追到最低处,也是最干涸的地方时,猎狗们立刻分散了。有些向上跑;有些向下蹿;还有的一直向前奔。哎,金多么沮丧啊!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这些狼已经分开行动了,所以导致了狗群的分散追。三只狗追一只狼根本就没有机会获胜;四只狗也杀不了一只狼;两只狗肯定会被狼杀死。
就在大家灰心丧气的时候,我们发现了第一个鼓舞人心的信号,那就是狼的足迹显示它们也正在艰难地前进。我们兴奋地拦住那些狗,为它们选择了唯一一条路径。但是并不那么容易确定该走哪条线路。这里没有雪,却有无数狗的脚印,我们被难住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狗来选择一条路线。
我们又像以前一样出发了,希望我们选对了方向,同时又害怕走错了路线。猎狗们跑了起来,而且跑得非常快。“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金说,“我们无法看清楚狼的脚印了,因为我们还没有到,狗已经从上面踩过去了。”
追了两里路之后,我们追逐的路线又把我们引向了有雪的地方去了。过了一会儿,我们终于看见狼了。不过我们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我们追上的是最小的那只狼。
“果然不出我所料,”年轻的潘鲁夫吼了起来,“狗对危险的情况非常敏感,我们追了半天,结果只追到了一只‘兔子’。”
又走了一英里地,小狼钻进了柳树丛里。突然,我们听到它发出咆哮的叫声,接着持续不断的嚎叫,向同伴求救。我们还没有赶到那个地方,金就看见那些狗都在纷纷往后退,四散开了。一分钟后,一只小灰狼和一只黑色的狼从柳树丛的另一端飞跑出来,那只黑色的狼要大得多。
“天那,要是它不求助,警棍比利就不会来帮助它。太棒了!”捕狼人惊叫起来。然而,我心里却开始同情起这只勇敢的老狼,它没有抛弃它的朋友,只顾自己逃命。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们骑着马,继续艰难地在沟壑间追寻,一直来到堆满积雪的高原上。当狗群要再次分散时,我们用尽全力,成功地把它们集合在“五英寸的脚印”出现的路线上。在我看来,那些大狼脚印已经充满了传奇色彩。
这些猎狗们显然很想走别的路线,但最终我们还是迫使它们走了我们选择的路线。又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艰难行走,我们踏上了一片宽阔平坦的草原时,我第一次见到了圣堤尼尔山上的大黑狼——荒地警棍比利,它就在我们前面很远的地方。
“你好啊!荒地警棍比利!你好啊!荒地警棍!”我大声朝它喊去,向它致敬,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多亏了它,我们终于找到了警棍比利的行踪。猎狗们也一起狂叫起来,灰狗一边狂吠着,一边向它冲了过去。那些马好像也很兴奋,用力地吸气,更加勇敢地跳了起来。只有那只大黑狼——警棍比利——依然保持着冷静。我看着它,对它的体形和力量,尤其是它那长长的大嘴进行了一番估量,我就明白了那些狗为什么要选择其它路线了。
警棍比利低着头,垂着尾巴在雪地里不停地跳跃着。它的舌头长长地伸在外面,很明显它走得很费力。捕狼者们飞快地伸出手,去掏手枪,尽管狼离我们还有三百码远。但他们是来取这只狼的性命的,而不是来进行体育运动的。但警棍比利很快又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躲到一个离它最近的地方隐蔽起来了。
现在它去哪儿了呢?是跑到峡谷的上面去了呢,还是峡谷的下面去了呢?又是跑向自己的山头藏起来了?还是躲到了下面更好的隐蔽之处了。我和金都认为它向上去了,我们两人便沿着山脊向西走去。而其他人则向东去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用枪射击。
我们骑着马儿前进,很快就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我们错了——狼已经下山了,可是我们没有听到山下传来枪声。这儿的山谷是交错相接的。我们到了另一边,然后又飞奔着跑回来了,仔细观察雪地,寻找狼的踪迹,试图从群山中找到它移动的身影,或者倾听风送来它生命的声音。“吱吱,吱吱”,这是我们的马鞍皮发出来的声音;“噗——噗,”这是马匹发出的呼吸声;“咔——咔,咔-——咔”,则是马儿脚笨重地脚移动着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