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洲的树皮衣向来非常著名,但科学家们却认为,以树皮为衣的古老技艺起源于中国,然后从中国南方的沿海地带出发,在延伸过东南亚岛屿后,穿越太平洋直达中美洲,这样,树皮衣的制作技艺才传出了中国。
在古老的树皮布文化迁徙路线上,仍然有一个地方,至今还保留着这一古老的文化遗存和树皮布的制作工艺,这就是今天的海南岛。居住在中国海南省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的海南黎族就是一个以树制衣的民族。
汉代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就记载着海南当时有一种布叫葛布。元代的马端临的《文献通考》说,海南的黎峒,“妇人服缌缏,绩木皮为布,陶土为釜”,“绩木皮为布”指的就是《史记》里的葛布和榻布,也就是树皮布。最新的考古发现甚至证实,海南岛树皮布的历史至少可以上溯至4000年前。
黎族地区常用3种纺织原料:树皮、麻和木棉,树皮用于制作衣服以及被褥的历史远在麻和木棉之前,从时间顺序以及制作工艺上说,是树皮布的加工制作开启了人类纺织的智慧,也就是说“绩木皮为布”,开启了纺织的先河。
海南黎族制作树皮衣所使用的树木是世界上所有木本植物中最毒的树,这种树被人称为“鬼树”,又叫“见血封喉”树,据说,它的汁液含有剧毒,涂在箭尖上能够起到见血封喉的毒效。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树皮布逐渐远离人们的生活,传承千年的制作技艺已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掌握树皮布制作技艺的人现在大概只有两三人了。
海南岛地处热带,光热充足,雨量充沛,野生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黎族先民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有“鬼树”之称的“见血封喉”树来制作树皮布呢?
一种观点认为用这种世界上最毒的树制成的树皮布,不仅经久耐洗,而且柔软、白净,因此黎族先民把它当做制作树皮布的首选树种。但这个原因的说服力似乎还不够,因为使用这种树皮制衣存在一定的风险,黎族先民会为了舒服而冒着随时可能中毒的风险用它来制作树皮衣吗?
专家说,大约在新石器时代中期,黎族的远古祖先就从大陆的两广地区陆续迁入海南岛,他们起初居住在交通便利的沿海地区。后来,由于战乱和历代封建王朝的征剿,大部分黎族人被迫退居内地深山。在五指山腹地的热带丛林里,毒虫蛇兽随处可见,而“见血封喉”树的毒性,使得用它的树皮做出来的衣服具有一定的防虫功能,而古人竟然摸索出了一套防毒解毒的方法,于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树木就这样变成了护卫身体最好的衣服。
在加工树皮布的树种中,构树仅次于“见血封喉”树。构树还具有速生的特性,在世界各地的分布一度十分广泛,它的长长的纤维,韧性极强。相传,蔡伦发明造纸术就是受到黎族先民用构树制作树皮布的启发,在此后的造纸工业中,构树也确实是运用最多的树种。
如果说“见血封喉”树可能是因为其毒性吸引了黎族先民,那么黎族先民最初是怎样从万树丛中,挑选出构树作为加工树皮布的树种的,实在让人费解——在热带丛林中,构树实在是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