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呢?
这得从洪秀全的表侄子黄维正说起。
黄维正,是表兄黄盛均的长子,时年17岁。
黄盛均家的邻居,叫彭来恩,年近五十。
彭来恩的妻子早些年殁了,他并未续弦。
彭来恩的膝下有一独子,叫彭翔,二十多岁。
彭翔娶妻任兰花。
前几年,彭翔只身到广州打工,每年农忙以及逢年过节,都要回到赐谷村,留下钱米之类。
可是,近两年,不知何故,彭翔一去不复还,杳无音信。
据同村在广州打工的人说,彭翔做了海员,是不是遇到了海难啥的?
妻子彭任氏哭天无泪,彭翔是否还活在世上,都很难说。
可是,没有休书,她又无法改嫁,只能以泪洗面,与公爹彭来恩勉强度日。
这里,不得不科普一下,简要插叙清代的外出打工。
在清代之前,农民外出打工,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原璋坐了天下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把农民严格束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
有多严格呢?
《大明律》规定,任何人如果离开故土超过百里,就要到当地的官府申请备案。由官府开具“路引”说清楚要去往何地,几时返乡。
即便是僧尼想外出化缘,也必须有官府发给的“度牒”。
一旦私自出门,就要杖责八十;
而偷越边境,则一律处以绞刑。
农民所过的日子,是实实在在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终其一生,从未进过县城的,大有人在。
换句话说,洪秀全如果在明代,他想从广东到广西传教,是不可能的事。
到了清朝,尤其是中后期,因为人口的大量增加,耕地无法满足生计等原因,人员是可以自由流动的。
正如我们熟知的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
咱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丈夫常年不归,遇到农忙,彭任氏就很犯愁。
黄维正见她忙不过来,主动去给彭任氏帮工。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彭任氏数年见不到丈夫,如同守活寡,本来也饥渴难耐。
这么一来二去,黄维正与彭任氏就发生了奸情。
至于,俩人是哪个先上手撩拨的,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却说这一日,一大早,彭任氏与公爹彭来恩下地去收玉米。
黄维正收完了自家的,就又主动来彭家帮忙。
掰够了一车,彭来恩就拉着架子车往家里运。
回到家,已是半晌,彭来恩就煮起了玉米糊糊。
可是,饭做好了,却依然不见彭任氏回来。
彭来恩心生狐疑,再次往地里寻去。
彭任氏与黄维正,一个孤男,一个寡女,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岂能让人放心?
他们俩干活时,眉来眼去的,彭来恩早已看在眼里。
不过,这个彭来恩,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觊觎儿媳彭任氏的美色,垂涎已久。
只是碍于公爹的身份,扒灰堆,实在是太丢人败兴,他才遏制住心中的贪念。
彭来恩到了地里,从这头走到了那头,也不见俩人的踪影。
奇怪,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村里到这块地,也就一条路啊。
难不成俩人从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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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他想到离这里不远,有个岩洞,比较隐蔽。
莫非这奸夫淫妇,趁著没人,去那里苟合了不成?
果不其然,彭来恩还没走到洞前,已经听到了异常的声音。
黄维正与彭任氏刚刚办完事,正要穿衣服。
彭来恩气不打一处来,站在洞口,大声呵斥道:
“好一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干出这等好事!”
俩人没想到,彭来恩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他们羞愧满面,大惊失色,慌乱中,黄维正的衣服扣子都系错了。
俩人顾不上地里的玉米,六神无主,回到各自的家里。
彭来恩随后也回到家,倒是动起了歪心思。
现在,公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拿住了儿媳的把柄。
他进到任兰花的房间,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以审问犯人的口气问:
“说!你与那小子偷过几次?”
彭任氏低着头,红著脸,眼含泪水,不吱声。
彭来恩见问不出什么,吓唬道:
“如今,你俩的奸情败露了,你说吧,怎么办?”
彭任氏只得支吾著,求饶道:
“我知道错了!还请公爹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你说的轻巧?放你们一马?”
“我再也不敢了!”
见吓唬得差不多了,彭来恩似乎很大度地说:
“放你一马,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彭任氏一听还有挽回的余地,就赶紧说:
“公爹,莫说两个条件,就是八个十个条件……”
“那好!第一个,你不能再与黄家那小子来往,咱以后也别让他帮工了。”
彭任氏很郑重地点点头,问道:
“第二个呢?”
彭来恩淫邪一笑说:
“既然你能与那小子搞……家里不是还有我嘛……何必舍近求远呢?”
说著,他就走到彭任氏身边,动起手脚来。
彭任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彭来恩居然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与黄维正相好,那是俩人惺惺相惜,两情相悦。
与你彭来恩,这算是什么呢?
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村里做人?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见彭来恩过来使著蛮力,拉拉??,彭任氏一手摸到了剪刀,发狠道:
“你这个畜生!滚开!”
原本以为,此时此刻的任兰花,就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只能任自己宰割,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以死相拼。
眼看即将到嘴肉化为泡影,彭来恩当然不死心,劝解道:
“这是何必呢?你都已经这样了,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嘛。你就从了吧!”
彭任氏也是个烈性女子,大喊道:
“你别过来!否则,今日里不是你死,就是我?!”
见儿媳妇玩真的,彭来恩倒退了好几步,恼羞成怒说:
“阳关大道你不走,羊肠小路你偏行。那好,你和那小子就等著坐牢吧!”
说完,他气急败坏地出了门。
不用说,这是去报官的节奏了!
想到昨日的悲苦命运,以及明日的牢狱之灾,彭任氏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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