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5章 靠不住的洋兄弟(1 / 1)

洪秀全在官禄?的家里,仅仅待了三天。

这三天,他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做贼似的,生怕练氏再找上门来。

还好,也许是表嫂早已失望,这几天倒是没来登门。

三日来,他与赖莲英缠缠绵绵,耳鬓厮磨,仿佛要把一年多失去的恩爱,都要补回来。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

想想也是人之常情。

夫妻俩人,都是三十多岁,正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嘛。

却说第三日的夜里,俩人酣战事毕,洪秀全想起还在牢里的冯云山,而自己却醉倒在温柔乡里,顿时感到一阵惭愧。

他与妻子商量道:

“莲英,我明天得返回广州。”

赖莲英正香汗淋淋,恋恋不舍地问:

“洋牧师不是说,得等一个礼拜吗?你急什么呀!”

“我能不急吗?卢六已经冤死牢中,云山兄还不知是死是活。也许,罗老师早就决定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赖莲英自然不好再拦著。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明,洪秀全就上路了。

中午赶到了礼拜堂,就急急地去找罗孝全。

但是,罗孝全却不在教堂里。

教友们告诉他,罗牧师外出传教布道去了。

洪秀全知道,鸦片战争结束后,随着官方对洋教的驰禁,罗孝全经常外出传教。

他总是领着一两个教友,携带着印好的小册子,到码头以及乡下等地,传播教义,宣示神迹,发展教徒。

他的外出,若在广州附近,一般也就短短数日;

但若是到附近的州县,则长达一两个月,直到小册子发完,才会返回。

就是说,没什么规律可循。

洪秀全就问教友:

“罗牧师去哪里传教了呢?说没说多长时间?”

这位教友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洪秀全心想,老师一定不会走远,因为他答应自己,一个礼拜之后,要给明确的答复。

尽管心急如焚,洪秀全也只能在教堂里,一边打着杂,一边耐心等待。

可是,一天过去了,没见罗牧师回来。

又三天过去了,仍然没有罗孝全的影子。

洪秀全不停往教堂的门外探头,巴望着老师的身影。

难道说,罗牧师忘了这件事不成?

整整又过了七天,罗孝全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洪秀全的嘴角都急出了泡。

这都两个礼拜了,看来,老师在有意躲着我吗?

到了次日,到了开饭时间。

当他再次去厨上打饭时,毕三义冷不?从他的身后闪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

“洪秀全,礼拜堂不是施舍堂,不养闲人,这顿饭吃完,你该滚蛋了!”

洪秀全忍下怒火,说:

“我在这里等罗牧师!不是要来吃闲饭的!”

“可是,罗牧师给你派了什么差事?而且,他也并未交代我,准备你的口粮!”

这就是撵人的架势了。

洪秀全也实在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他只得放下碗筷,出了粤东礼拜堂。

可是,迈开两条腿,他居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没办法,他想来想去,还是先回花县老家,再作计议!

什么他娘的洋兄弟,根本就指望不上!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罗孝全是真的淡忘掉这件事了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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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刚刚写好给总督耆英的书信,有人敲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毕三义。

洪秀全这次回礼拜堂搬救兵,毕三义是知道的。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的是从头到脚,都是脓水,坏透顶了。

你不是要搬救兵吗?

我就是要让你求告无门,颜面扫地,然后滚蛋!

嘚,这是与洪秀全杠上了。

所以说,可以得罪君子,你千万莫要得罪小人!

咱闲言少叙,接着讲故事。

毕三义一进门,点头哈腰,一脸虚心的表情,问道:

“罗牧师,这两天,我一直未弄明白一个问题,基督教与拜上帝教,是不是一码事呢?”

罗孝全摇了摇头说:

“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那我就不明白了,洪秀全怎么说他是拜上帝教的教主?”

“噢,他知错就改,已经向上帝忏悔过了。你们的孔子说过:‘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毕三义对之乎者也听不懂,但明白大概意思,撇了撇嘴说:

“罗牧师,您被蒙蔽了!”

“啊?何出此言?”

“那天,从您这房间一出去,洪秀全对教友们说,他不忏悔,您就不会出面,是被逼无奈,才违心认错的。”

罗孝全一脸疑惑,问道:

“有这样的事?三义,你不会是瞎编的吧?”

毕三义一脸无辜说:

“罗牧师,我跟随您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样的小人吗?我若说一句瞎话,天打五雷轰,哦,不,甘愿受上帝的惩罚!”

罗孝全的耳根,还不至于那么软,就又问道:

“洪秀全对哪个教友说的?”

“我的罗牧师啊,全教堂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也就您还蒙在鼓里。”

“是吗?”

毕三义为了证实不是造谣陷害,说:

“这样吧,我出去随便找个人,您亲自问问,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说罢,他转身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位教友。

罗孝全一问,果不其然。

毕三义早已串通好了,他当然问不出什么破绽来。

罗孝全失望地挥了挥手,让毕三义与那位教友出去了。

他回想起,洪秀全忏悔时的情形。

虽然,他忏悔的那一刻,表情是很虔诚的。

但是,忏悔完毕,立刻就催问,什么时候出面救人。

换句话说,洪秀全的忏悔,与他一年多前急于入教一样,是在功利心的驱使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那我罗孝全,还能为他所用,去找总督说什么情吗?

可是,我已经答应,一个礼拜后答复他。

覆水难收!

上次的辩论,已经与洪秀全弄得很不愉快,他才悄然出走。

而这次,如果明确回绝,俩人就彻底断了交。

那怎么办呢?

中国人,不是善于打太极吗?

我干脆也做一个太极高手,明天就出游布道去!

一两个月不见面,洪秀全还不心知肚明吗?

想到这里,他一眼瞥见桌子上那盒火柴。

那是他从国内带来的。

罗孝全掏出一根火柴梗,擦燃之后,点燃了那封写好了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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