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镛突然死了,让侯福财傻了眼。
认下这个义女,自己是花了一大笔银子的。
而且,连丰厚的嫁妆都备好了啊。
资源不能这么浪费啊。
有那么一瞬间,侯福财曾经有个想法,干脆就把侯庭芳收作偏房算了。
毕竟,当初在省城,也是这么说的,那就索性将错就错,弄假成真。
至于侯庭芳的名字,无非再改回去,还姓她的陈便是了。
可是,想想自己的正妻,像头狮子一样,哪里可能容丈夫纳妾?!
无奈之下,侯福财只是与侯庭芳偷过两次,至于明媒正娶,未敢提过半个字。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发生了一件事。
大头羊张钊,正浑水摸鱼,带着人在新圩,冒充太平军,大肆抢粮。
在侯福财的家里,很无意中,他就碰到了侯庭芳。
正所谓,深山藏俊鸟啊。
没有想到,新圩这个小镇子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美女?
美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侯庭芳的美貌,让张钊抓狂,血压飙升到了峰值。
侯福财心里话,既然背靠不了巡检使,背靠艇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头羊虽说不是正规部队,可毕竟,也有三千人马,比张镛的声势要浩大的多!
于是,他就向侯庭芳说了自己的打算。
侯庭芳暗自垂泪,说:
“奴家漂落此处,人生地不熟,全凭干爹安排!”
这中间,有个缘故。
本来,侯福财占有了义女的身子,就让侯庭芳有了想法。
但是,侯福财的妻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大概是嗅到了什么,她开始寻侯庭芳的不是,整日里没有好脸色,弄得家里一地鸡毛。
防患于未然啊。
哪个猫儿不偷腥呢?
什么干女儿?那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从而,侯庭芳在侯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也急于跳出这个是非窝。
不过,侯福财知道,张钊虽然好色,却与张镛不同。
张镛,属于有奶便是娘的那种。
哦,不,准确的说,是有奶便是美娘的那种。
但张钊在这方面,有些洁癖。
如果事后知道了,干爹与义女有染,曾在一个锅里搅过稀稠,岂不坏了大事?
就是说,那反而会弄巧成拙的。
按照民间的说法,共同一个老丈人之间,相互称为连襟。
自己与侯庭芳劈了腿,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也成了连襟嘛。
此时此刻,侯福财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就没把持住呢?
打个不好听的比方,这就像如今的买车。
在4S店里,这是辆新车。
你提了车,上了牌照,尽管只跑了几十公里,车体看上去也是崭新锃亮的;
但是,再转手他人,这就是二手车了,会大打折扣的。
见侯庭芳也愿意出嫁,侯福财大喜,又说:
“庭芳啊,本来,我也是舍不得的。可是,你也看到了,你干妈凶悍得像头狮子,我也不愿你整日里暗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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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戳中了义女的泪腺,侯庭芳更是泪水涟涟。
侯福财又宽慰道:
“这大头羊张钊,虽说不算正经人家,但也是江湖上的豪杰,人称张大帅,手下人马三四千,纵横浔江,无人敢惹。更何况,他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干爹我这才愿意把你嫁给他!”
侯福财的这话半真半假。
大头羊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可惜,侯庭芳刚到此地,并未听闻。
侯福财又说:
“儿呀,虽说你只是义女,但也不能让夫家小瞧了。你也看到了,我准备了不菲的嫁奁,就是想让张钊高看一眼啊。”
这话倒是真的。
侯庭芳连忙抹了一把泪,起身道了个万福,拜谢道:
“义父恩重如山,奴家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铺垫得差不多了,侯福财这才说道:
“儿呀,外人都以为,咱这粮店,赚钱似乎很容易。你来这些天,大概也看到了,适逢乱世,真的是夹缝里求生存,举步维艰啊。”
侯庭芳点了点头,也很?情干爹的处境。
侯福财终于点明了结亲的目的,说:
“也不瞒你,嫁与张钊,我也有找靠山之意,还望闺女多在张大帅面前美言啊。”
侯庭芳冰雪聪明,立刻点了点头,答应道:
“儿记下了,自会见机行事的。”
最后,侯福财脸一红,支支吾吾说:
“对了,还有一事……那个啥……我还得啰嗦几句……省得将来你不明就里,吃了亏……”
“义父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讲来就是!”
“那个啥……庭芳啊,你知道,本来,我是想把你收了的,可是……”
“这不必说,儿心里有数的。”
“问题是,张钊很在意这个。我是说,你出嫁之后,千万莫要提起,你我之间……若是他知道为父我也曾沾过雨露,不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灭顶之灾啊。”
侯庭芳没想到,干爹会说这个,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嗔怪道:
“孩儿哪里有那么傻!”
……
就这样,侯福财直接找到了张钊,说明嫁女的愿望。
张钊喜不自胜,当然求之不得。
没过几日,张钊请来司仪,吹吹打打,披红戴绿,将侯庭芳正式娶到了营寨。
迎亲的当日,他拍著侯福财的肩膀说:
“岳父大人放心,从今往后,谁敢找你的麻烦,就是与我张某过不去!”
有了乘龙快婿这句话,侯福财喜笑颜开,回到了新圩。
却说这侯庭芳,虽说戏子出身,但颇通文墨,也算个才女。
大头羊张钊得了侯庭芳,?般宠爱,两情相悦,倒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侯庭芳孤苦飘零,如今有了终身依托,不再奔波流离,生活安定下来,也算一件幸事。
正基于此,嫁与大头羊之后,侯庭芳满心欢悦,极力侍奉丈夫。
对于侯福财,毕竟,为了侯庭芳,他花了不少银子;
而且,让侯庭芳出嫁,也的确出于无奈。
侯庭芳还是愿意为干爹说话的。
所以,当侯福财诉了一番苦之后,侯庭芳陪着落泪,还真不是作秀。
张钊也是个情种!
昔日的吴三桂,为了爱妾陈圆圆,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发一怒为红颜。
而我张钊,就是现世的吴三桂!
为了娇妾侯庭芳,我也要拼了!
恰好刘继祖又催命鬼似的在催促,张钊便倾巢出动,朝金田村杀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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