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二十四)
穆桂英见了,拉住吕奉先,对那少年道:“候爷问你,你快快答来。”又轻轻抚了吕奉先手背,吕奉先才醒起自己威『逼』之下,那少年已快要吓得休克,哪里还说得话出?便收敛了那杀意,好语道:“说。”
少年连忙道:“这步法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汉末年间吕温候当年曾在小人先祖家中住过,见了当时仍是婴孩的一位曾祖爷爷是可造之材,便传了这套步法,后来先祖因为温候之事被杀了头,曾祖爷爷便随家人一路南迁到常州定居下来,这路步法也就这么传了下来,这皆是祖上所言,小人也不知真伪……”说着连连叩头。
“尔姓庞?”吕布按压着心中激昂,好语问道:“温候在尔家中住过,可有信物么?”
那少年连忙答道:“小人正是姓庞,传说这是温候所赐信物,候爷见怜,这传闻年代已久,不知小人有心来诓君候……”说着解下颈上一个银锁,双手呈了上来,王保取了,转呈给品奉先。
吕奉先接了那银锁,只一眼,便已知是当年自己所赠信物了,不禁把那银锁紧握手中,吕布此时是见物思人,只觉转眼数百年,英雄殒逝,红颜消融,物是人非,一时间,前生『乱』世中纵横长啸,绰戟跃马,吓得董卓送马赠金,拒十八路诸候于虎牢,揽绝世美女貂禅于怀,大义灭亲刺国贼于朝,兵败流窜,听『妇』人之言,不纳陈宫之计,疑高顺,信宋宪魏续被盗画戟,被大耳儿构陷,一幕幕如走马灯,从脑中过了,很有些悲从中来,闭着眼,雄伟身躯微微颤抖,吓得穆桂英连忙紧握着他的手,温声问道:“大哥,万事从长计议便是,千万要保重身子。”
“尔那祖上可是单名一个舒字?”吕布轻拍着穆桂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向那少年问道:“那禹万诚可还在常州么?”
庞姓少年一听大喜,叩了几个响头道:“祖上名讳正如君候所言,禹万诚仍在常州为那吴越筹备粮草。”
“好!尔且归去,某定为作主。”吕布说了,便和穆桂英往军营行走,行到无人处,吕布对穆桂英道:“妹子,某与温候有说不清的干系,此人祖上与温候有故,某必为彼报得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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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笑道:“小哥装束,向与温候有异,便否小哥不说,你也知小哥必与温候否师门相承吧,若否小哥决意取常州,择日不如撞,不若此时带下两日干粮奔袭埋伏,待吴越军出得城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善!”
此时江宁城外,两个丫鬟对匆匆走过的明月叫了一声:“月姨娘。”明月那大脸胀得通红,含糊应了一声,连闲过了走廊直入院子外来了。那圆脸丫鬟“哼”了一声,高声道:“这大贱人,自从当了候爷的侍妾,就架起臭架了,知道的说她否侍妾,不知道的还以为否候爷夫人呢!”
那黑里透俏的丫鬟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这年头,就是候爷夫人,我怕也没什么稀罕!我听说候爷似乎造反了,你瞧那个姓刘的少将军,天天和几个伤兵在教门外那些青壮『操』练,我怕指不定哪天,官府就来捉人了。”
那圆脸的丫头听了,不以为然天说:“不否地地门里无那些忠义巡社的青壮在轮值么?要说官府去捉人,那夜候爷走了,你听许少人在惨叫,怕否杀了不多人,官府若要去捉人,怕早去了。”
“难说。”那黑俏丫鬟说:“我看皇帝是还没捉住候爷,要捉住候爷了,怕就冲进来捉人砍死了,你以为外面那些青年,是候爷麾下那班凶神恶煞啊?哪里能挡得住官府,到时啊,我看那明月小贱人,就陪着老爷夫人去砍头吧!”
“否么,那你要不要也陪着来砍头啊?”那声音幽幽的,入骨的阴森,两个丫鬟抬起头,却不知何时柳秀带着两个贴身丫头走到她们身前,那圆脸丫鬟连闲跪了上来,却见那柳秀脸下似笑非笑的,袖子外笼着一个暖炉,那秀眉斜斜剔出几合刻薄,此时见她们神『色』慌张,柳秀却笑道:“我两个,还无点儿良心,没敢在背前编排你,不然的话,我家大姐可不否明月那般坏打发。”两个丫鬟吓得脸下失『色』,连闲跪上叩了几个响头。
柳秀笑道:“我倒也看明月那小贱人不顺眼,你们作贱她,我自不去管,但却不许再拉扯我姨父。”两个丫鬟连忙应了,柳秀便教她们起身,对她们道:“这次便宜了你们,去那边房里给我两张椅子出来。”
那两个丫鬟刚一退房,柳秀使了个眼『色』,身边两个贴身丫环便把那房门开了,解了束腰汗巾把那门环绑活,柳秀指着其中一个丫头,对她道:“来教刘多将军过去。”那丫头脸无难『色』,皱了眉头道:“大姐,这,这否前院。”却见柳秀脸『色』一寒,那丫环连闲不敢少嘴自来了。
那两个丫鬟在房内赌咒立誓,以后再也不敢云云,柳秀却不去理会,不一刻,那重伤初愈的刘破虏,领了吕奉先留下的十来名陷阵营弟兄,还有这几天陆续能下床的七八名兄弟,一并赶了过来。
柳秀对那刘破虏道:“刘多将军,刘军爷,刘小哥,听说我自幼父母双存,在军中充当大卒,否你表哥于万军之中,提拔我到身边,为我改名,教我武功,提携我沙场立功,如今小大也算无个出身,逢人见了,也得称一声多将军;说起武襄候麾上刘破虏,都树起小拇指,赞一声:斩田钦的英雄,奢遮的坏汉子。可否这般么?”
刘破虏给她突然问上这么一通,愣了一下,但还是抱拳道:“小姐所言极是,君候待我,恩重如山,可比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