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寻找突破口㈠(1 / 1)

红尘鸿程 野宗 2350 字 12天前

第十九章 寻找突破口㈠

你不是一出院就开始改行唱起了京剧《夜走麦城》吗。世界上的事都像你纪大校长神话般预言的话,世界岂非荒诞得可笑?还会如此这般地唱起《夜走麦城》?可这话只能放在肚里:“校园里不是传说……你不怕?”

“传说归传说。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他。”人到了绝境,识人的境界自然而然会比平时高出几倍。这句话如今说来的确很有道理。纪文的目光忽闪忽闪的,就象暗夜里突现两溜绿光,充满了饥饿和干渴,“马克思老人家可是说过:只有通过曲折的山路,才能达到光辉的顶点。我不过让你找个人而已。”

黄权路心里道:人的第一次判断错了,是他经验不足;若他第二次再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不止是蠢而且是笨拽了。他自信一点,这一点没有人再比他更自信。多年的感悟是魂中的知音,何风波应该并不是那种笨拽了的人。

他看着病急乱投医的纪文言,不知说什么好。或许是还不到说的时候,或许是说了也等于没说。他知道人的点子只有本人实施,才有可能达到一个和谐的状态;这点子到了另一个人的脑中,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不小心,自己还得因此患上后遗症。接踵而至的打击哪里还容得自己辩驳?而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容得别人辩驳的那种人。

他开口道:“有些事也未必空穴来风。”

“唉——咋说你好呢?所以你只配做……”纪文叹了口气说,“你啊,或多或少缺了点决断能力。”看到黄权路脸色变幻,她突然之间改了口。

黄权路有气腹中吟,怨还无处啸。

如今民中的中层以上领导干部,功夫大抵用在跑腿上了,哪里有功夫来训练决断能力?能力是练出来,纪文可没有给学校内部哪个人一个决策的机会。决断能力自然成了迷中迷,局中局,有巧远处使,无巧吃通天。

一个主意刚冒出一个芽,也无端端被溺毙在阴沟里。大风大浪人们不怕,怕的就是阴沟里翻船。它的可怕之处在于:翻船后总有那么许多人在时时等着的小船翻斗,他们自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看笑话。

所谓笑话一过机会生,但是这个道理。有了前车之鉴,后试之师自然而然也就躲在了阴沟旁,睁着黑漆的双眼,鸟溜鸟露出尖牙。谁敢拿自己的辉煌前程开玩笑,谁就是疯到了头。

黄权路呵呵了两声,又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你找还是不找?”

纪文低沉的声音里俨然一道严酷的指令,轻飘飘如孤冢上的坟标,安排着你的墓志铭。

听了此话,他暗自道:好在自己沙发的靠背还算结实,的确结实。不然有一个洋相可是糗大发了。

“我努努力……”他闭了下眼,终于把手放到了桌面,似乎终于拨云见日,走出了一个阴深幽暗的山洞,接着摊了摊双手。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一定就是一定。”纪文以铁腕般的语气说,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这是组织交给你的光荣使命。”

这是纪文作出一项决策是总忘不了了一句口头禅,在校园里已经成了至理的名言。一旦此话一出,要么让人冷汗夹背,要么让人欣喜无比。

冷汗夹背的时候多,欣喜无比的时候少,这似乎已经成了定律。

说完这话,她盯着黄权路,象是等待一个空谷的回音一样,等待着着他的话语。

“哦……好吧……”一听到“使命”二字,他蔫巴的头颅猛地在粉红的室内扬起,昂得如后山杉木内偶现的青松,青幽青幽地闪着毫光。

使命只有在国之危难,校之存亡时才体现出它的前仆后继的光荣性来。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但是三十六岁的黄权路心底丝毫无法光荣起来,反倒感到了少有的失望起来,仿佛殷红的心潮猛地铺了层不薄不厚的灰。

雾茫茫,灰蒙蒙一片,红的不再红,灰的已成灰。

“啷子好吧?是一定。”

“那就一定吧。”他看着天花板上那粉红色的荧光,突然变成一带灰白,而后又变成黑黑的一片。

他似乎已然悟不清方向。然而自己却不得不及时梳理出一个大致的方向。方向明了又灰,灰了又黑,黑了又发出湛绿湛绿的幽光。他心思突然再也难以细密起来,仿佛放大的瞳孔,越来越散漫。话未完,语已央,款款指尖意深藏:

“秋水无痕清见底,蓼花汀上西风起。一叶小舟烟雾里,兰棹舣,柳条带雨穿双鲤。自叹直钩无处使,笛声吹得云山翠,鲙落霜刀红缕细。新酒美,醉来独枕莎衣睡。”

要在往常,纪文又要赞叹一番他的才思敏捷,情如潮汐来。可是此时想赞却无法逼出一个字。不过在听了他的“新酒美,醉来独枕莎衣睡”之后也只得暗自感慨了一番。不过一番而已,但是为了那一抹的黄昏夕阳好,风光不再愁煞人。只好回应了一首: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病人不用敛娥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吟罢,心底一硬,突然铿镪有力起来:“不是那就一定,是一定。”

“好,就算一定吧。”他的手刚放下又抬起,“我哪里不如……”

“不是如不如,是更加哩……咋个说好呢?前人铺路,后人搭桥,你晓得吗?”纪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忽然变得柔和。

“实在有点难为你。但是除了你,这个任务我还能交给哪个?”

听了这话,黄权路冰冷的心底,忽悠忽悠地感到一点可怜的亲热,就象刚从深渊里爬出,临近洞口享受到第一丝光线:”好一个前人铺路,后人搭桥。不过,谢谢领导的信任。”

她愣了愣,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感觉他的话怎么宛然有点陌生。领导?

她惶惑地看了看黄权路,又迷离地张开双眼瞧着粉红色的灯光,无奈地泛起一丝蓝意。粉红粉红的光颠簸着青蓝青蓝的凉意,轻漫地颠覆着的心潮。

心潮如冰心潮如雪,心潮如电心潮如雷。心潮一晃之际,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霗,霗在檐下化为露水,慢慢滴落尘埃。

“你心里有些不满,还是有些压力?”纪文缓缓念道,“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吹过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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