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世间巧合(1 / 1)

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可谁又能算出哪个地方存在着该死的巧合。

苏芷蓠喝完药,药效上来抵挡不住睡意歪在坐榻上小息,却被那恼人的梦境扰的一个惊醒,屋外狂风大作,雨水将至,她坐起身转头看了一圈,屋内无人,也没发现银霜的身影,不在?自从到了这谷里,它就似找到了极强的存在感,哪哪都有它,要下雨,怎么也不知道回来,等会下雨弄的湿淋淋,还得她给收拾,反正再睡不着,她干脆起身下床步出屋内。

苏芷蓠手拿油纸伞,刚转过一处拐角,就发现远处的白无痕也拿着伞在往前走,刚想开口叫他,苏芷蓠就立刻噤声,她竟然看到了银霜正悄悄跟在白无痕身后,东躲西窜,生怕前面人发现它似的,苏芷蓠奇怪银霜为什么跟在白无痕的身后,可一转身的空子,一人一兽就不见了身影,她奇怪,加紧脚步追上,就看到,白无痕进了老族长的院中,银霜却隐在了房梁的檐下。

苏芷蓠站住没有再往前,她一个转身躲在了屋檐下的廊柱后,她想研究银霜的行为,它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反常,而白无痕,她不知,他为什么会来到老族长的门前,撑伞站了这么长时间,他难道是为了凤灵珠的事情在替她向老族长道谢?还是要割地赔款,拿其他东西来赔给人家,苏芷蓠自顾自猜测了一通,正想起身问清楚,却见白无痕站在廊下收伞推开了老族长的门,这时狂风忽然大作,吹的苏芷蓠眼睛涩涩发疼,雷光照下,她只来得及看到上首坐着一位老人,随后门就被白无痕给掩上,苏芷蓠一个晃神,为什么她觉的似乎有哪里不对,她皱眉深思,突然!一个画面猛然闪现在她的眼前,那屋内满脸灰败,毫无生气的老人不正是昨天替她解围的老族长吗?为什么仅仅一天没见她就变成了这样,苏芷蓠不断猜测,答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一一给了她解答。

这样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命运到底兜转了几圈,造就了多少巧合,迷了多少人的眼,惑了多少人的心,以至于在将来的岁月里,埋下那灵魂深处的歉疚到底是有多少。

——

夜半,白无痕从老族长屋内步出,撑伞走进了狂风暴雨中。

夜色沉沉,要不是那不时打下的雷光,根本辨别不出,此时竟还会有人在屋外游荡,那在雨中游走着的男人周身不知缘何会带着点沉重。

突然间他停下前行的脚步,若有所思的定在原地,随后转身回头看了那黑沉沉的院内,这一看驱散了他周身莫名的情绪,眉眼含笑间他伸手一个弹指,后转身继续前行。

在廊下躲了半个晚上的银霜被白无痕那一弹给弹了出来,滚落下来的银霜,颠颠的一个骨碌爬起,几个起跳间就到了白无痕的身后,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讨好的跳了几起,最后见人家不搭理它,试探性的盯着它的目标,一口想要咬住白无痕手中拿着的乌木盒子,银霜这一咬,却只堪堪够到了那盒子的一个边角,就被白无痕一个错手躲了过去。

随后男人停下脚步看了银霜一眼,那一眼跟平时不太一样,带着些仁慈与爱怜,正是这种眼神,不知怎么竟让正欢喜的银霜回神,回神后那上翘的尾巴跟耳朵立即蔫吧的耷拉在雨水中,连平时非常爱惜的毛发也不在乎了,一副泫然欲泣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两种表情相互交织在一只兽脸上,逗的那男人一个忍俊不禁,伸手打开手中的盒子,在里面拿出了一个泛着幽光的珠子递到银霜的嘴边,银霜迫不及待的张嘴就给吃了。

雨中一人一兽,一前一后回到了住处。

另一边从雨中回来的苏芷蓠,进门就蹲坐在屋内的青石板间,神情恍然若失,身体寂然不动,她盯看着眼前那一尺方寸被打磨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专注的好似要把它看出来个洞,好让她钻进去,半响她用手捂住了双眼,她这一生从没有这样深受过良心上的谴责,这谴责是她生来成长赋予她的道德枷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样的行事准则,一度让苏芷蓠接触和对待别人没有过多的负担,因为她确实是会这样做的那种人。

可此时这种无力,到底来自于哪里?

是全心为她,一心不想她有心里负担的白无痕?

是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甘心奉出生命的老族长?

还是她不愿深究,又对银霜做出此番行为的无能为力?

烦乱的思绪,扰人的困惑,像是心深处自知道事情走向时后,挣扎下来不能抹平的车辙印刻在心尖成为了疮疤。

想着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不!也许是从她进入到这谷中时一切都透着诸多蹊跷,两人的对话她听的断断续续,隐约能猜出些什么,但她看到白无痕从老族长屋子里出来时手里赫然拿的就是神盒,还有那老人灰败的脸色,又从新焕发出来的生机,种种迹象让人匪夷所思,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这个满身带有神秘色彩的“神盒”

其实……有时候她真的很自私,她没有白无痕想像的那么善良,心理上那一点可笑的愧疚,又能表明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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