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走出了阁楼，霍仲孺正恭敬地伫立在院中等候，身旁还跟着典韦。
自从瓷坊那场大火之后，典韦便一直呆在庄园，拉起了一支三?人的队伍，负责庄园的巡逻防护。
这三?人皆是募集的平民，以锄，叉，铲等农具为兵刃，身着皮甲，堪称乌合之众。
没办法，大衍对私兵的管控极严，生铁的买卖更是被朝廷严格限制，铁匠铺打造个农具都要报备。
“出什么事儿了？”
姜临打量著面色有些凝重的霍仲孺，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来我这还让典韦给你当保镖？”
“公子。”
霍仲孺挤出一抹笑容，随后拱手道：“咱们的釉料配方泄露了。”
“哦？”
姜临的神色有些诧异，当年瓷坊初建之时，釉料都是他亲自调配，后来交于专人，秘方掌控在霍仲孺的手中。
“是这样，昨日我们通知各路商贾今日开窑，可他们竟然纷纷违约，预定好的瓷器竟然全都不要了，还要我们退回预付的定金。”
“还有一些逼迫我们降价，否则便不再进购咱们的瓷器。”
“属下就派人查探此事，发现市面上突然多出不少上好的青瓷，和我们瓷坊产的基本没什么区别。”
“而且价格要比我们便宜两三成。”
“有点意思。”
姜临笑了笑，看向霍仲孺问：“市面上流通的瓷器有没有带来？”
“带来了几只。”
“我看看。”
霍仲孺从带来的箱子中取出两个瓷器，朝着姜临递了过去。
“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咱们烧制的，却也称得上良品。”
“这瓷碗售价多少？”
“十五两！”
“啧，比咱们的良品瓷可是便宜了足足五两呐。”
“不过，未必是咱们的釉料配方泄露了。”
姜临观摩着手中的瓷碗，自从江南瓷器坊建立至今，一直在销售以青瓷为主的瓷碗，瓷盘等瓷器，凭借技术上的优势，垄断了整个青瓷行业。
而这个时代的瓷器技术本就和姜临的青瓷技术相差不多，时隔八年，人家能够研制出来也不足为奇。
“公子，咱们要不要也降价？”
“不！”
姜临摇了摇头，江南瓷器坊乃是一个招牌，更是一个初代品牌，被达官显贵们视为身份的象征。
若是贸然降价，或许能够拉升一些销量，却也是对老客户的背刺。
太不明智。
“可是，不降价的话，咱们这批瓷器恐怕……”
“要滞销啊！”
“无妨。”
姜临笑了笑，脸上也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不就是背刺嘛。”
“本来还想着有钱大家一起赚，既然他们先行不?，日后就莫要怪我们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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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孺啊，如今瓷器坊共有多少合作商人？”
“回公子，这半年与咱们合作的商贾，登记在册的便有五百余，常年合作的有三百多富商。”
“这次有多少人违约？”
“三百多位富商，有近三百人违约，依旧愿意履约的仅有十余人。”
“不错！”姜临脸上已经隐去了波澜，对着霍仲孺吩咐道：“你回去之后，召集所有和我瓷坊合作的商户，愿意履约的，重新登记造册，为一星客户。”
“不愿意继续履约的，同样登记造册，一律拉入江南瓷器坊的黑名单，日后不再与之合作。”
“是！”
“粉青，天青，梅子青库中有多少存货？”
“回公子，这几年咱们的储备量极大，各有不下万件。”
“是时候推出新品了。”
“既然他们不愿意分销，咱们就直营，推出粉青瓷，天青瓷，梅子青瓷，瓷碗售价统一定价三十五两，其余等瓷器一律在青瓷的售价上加价五两。”
“对所有继续与我们合作的一星客户授予分销权，但是要限制区域，不准他们在大衍进行销售，另外，推出限量冰裂纹，瓷碗售价五十两，不对外分销，仅直营瓷行专供。”
“即刻派人入京筹备瓷行，三月之内，在各大京城开业发售，半年之内，各大郡城，都要有我江南瓷器坊的直营瓷行。”
姜临的话尚未说完，霍仲孺的眸中已经燃起了亮光。
“你可知市面上流通的这些青瓷出自哪里？”
霍仲孺稍作沉吟，应道：“回公子，多出于南山郡。”
“派人去南山郡建坊，烧制的瓷器不刻制江南瓷器坊的商标，对外销售价格与他们拉平，既然他们想要打价格战，咱们就奉陪到底。”
霍仲孺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为何要去南山再建坊，直接扩建江南瓷器坊岂不是更加便捷？
姜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轻笑道：“江南瓷器坊走的是高端品牌路线，而市面上流通的那些青瓷，虽然复刻了我们的技术，可在工艺上尚有瑕疵。”
“若是从江南瓷器坊大肆倾销，会影响到我们的品牌，而从南山建坊不仅不会对我们产生波及，反倒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免去诸多麻烦。”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的技术没有我们成熟，烧成率比不上我们，工艺他们比不上我们，成本他们同样比不上我们。”
“我要用价格战将他们拖垮。”
“是！”
“记住我们的定位，江南瓷器坊只出精品瓷，定位高端，打造江南瓷器坊的品牌，并且要引领整个瓷器行业的发展。”
“南山瓷器坊则负责销售我们的淘汰产品，主打平价瓷器，与其余瓷坊争夺市场，打的是价格战，薄利多销。”
“庄园那边，要继续扩建瓷窑，如今烧成的这批青瓷怕是要滞销，想要销售出去估计要等到咱们的直营瓷行开业之后缓慢消化。”
“下一批瓷器，不要铭刻瓷坊的商标，对标市面上的青瓷，先给我烧制一批出来。”
“再联络一批商人，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进行倾销。”
“是！”
霍仲孺得到了姜临的指点，兴高采烈的离去了，接下来他怕是有一阵子要忙了。
“典韦，你去一趟天然居，让贾诩备好酒宴，咱们中午在天然居聚一聚。”
“诺！”
“君孺。”
姜临看向卫君孺，轻声道：“从瓷坊账上抽调三十万两银，让陈伯运到家里府库。”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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