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婆的话有些尖锐,小丫鬟怕得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不过好在很快门口就有人说:“周师婆这是什么话,您是师婆,齐姑娘是大夫,两个人也不是同一行的,哪里来的不信任之说。”
伴随着这话音刚落,齐小婉和白岩两个人就一同踏入了前提。
齐小婉带着帷帽,一身衣裳并不华丽,却带着几分飘逸洒脱,让周师婆微微侧目。
“难不成这位就是齐姑娘了?”她起身道。
齐小婉透过那一层薄纱,也在打量着对方。
这位周师婆生得瘦小,甚至还有些微微驼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神也竭力的向人表达着和善,可还是难以掩盖她那凶恶的面相。
是的,凶恶。
她的颧骨尖耸,腮骨横突,一双三角眼,在不经意之间看上人的时候,像是潜伏在暗中的毒蛇,眼露四白,再往下,是鹰钩鼻,蛤蟆嘴,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什么。
齐小婉初学算命的时候,父亲曾告诉过他,人不可貌相,但唯独这一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周师婆,绝非善茬。
如此在心中下了定论之后,齐小婉便坐到了左边,同周师婆面对面,说:“师婆莫要见怪,您的本事镇子上面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有些人就是单纯的病了,这病了还得用药去医,总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是没什么用的,您说是吧?”
装神弄鬼,让她看看,这老太婆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吧。
周师婆那张风干的犹如橘子皮一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乌木镇有名的大夫都与我有些交情,我以前从未见过你,你是哪家出来的小辈,这一手的医术可有把握?”
说着她又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透过白纱扒开齐小婉的那层皮:“这不管怎么说,白家小姐一开始也是由我负责的,若是在你的手上出了什么问题,我这颗心恐怕是难以安稳不说,也伤了人家的父母心,你们小辈行事大多都是冲动,总以为什么病都能医,都能治,可凡事还是要量力而行,三思而后为才好。”
她三两句的功夫就已经压在了齐小婉的头上,在她的脑袋上面扣了一个“庸医”的帽子。
白岩在首位上坐着,端着茶饮了一口,心想若不是浅浅如今已经醒了,他恐怕就已经被周师婆的这一番话给离间了。
当初也正是这样。
齐小婉倒并不在意她怎么说,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道:“师婆说的是,不过我昨天给白姑娘开了药,今日又过去看了看,他已经有了好转的趋向,至少不再像平日里那般疯疯癫癫的了,等白姑娘好了之后,师婆也就自然知道我这本事了,虽不说是妙手回春,好歹也并不是什么半吊子。”
周师婆:“……”
倒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你是说白姑娘的病情快好了?”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白岩。
白岩便毫无芥蒂的冲着她笑了笑,点着头说:“确实,浅浅昨天吃了药之后,便安安稳稳的睡下了,也不再闹腾,嘴里面也不在说胡话,倒是比平时要好了许多。”
他脸上只有对女儿恢复清醒的喜悦,倒是再没有其他的情绪了,周师婆细细的打量了几眼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又不可避免的担忧。
若是那白清浅真的恢复了,该如何是好?
白岩这些年虽然广做善事,可是一个商人没有几分手段,也不可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若是他们知道了真相那还得了?
周师婆心神一转,忽然灵光一闪,说:“白老爷,实不相瞒,我今日,除了是为白姑娘而来,还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弟子而来。”
白岩眼皮子一跳:“哦?这话怎么说?”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周师婆将茶杯放在身边的桌子上面,整理了一下心情,说:“我今日前来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弟子提亲的。”
白岩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由自主的握紧,差点连杯子都给捏碎了,他反问:“师婆说什么?”
周师婆说:“我那小徒弟虽然在镇上的名声不怎么样,可是倒还是有些本事,而且对令千金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