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侄,听说你如今被休了假?”
忠顺王突然把目光转向张秀,张秀鼓着眼睛点了点头,
“不错,赵宇轩大人的意思是,我已立下首?,接下来要给其他人一些立?的机会,
还有,这案子牵涉太大,现在不宜扩大打击面,免得朝堂震动,人心惶惶。”
看着张秀清澈且略带愚蠢的目光,忠顺王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牵涉太大?朝堂震动?这些事,跟锦衣卫又有什么关系?
贤侄,自前明开始,锦衣卫最喜欢做的,就是搞株连,办大案,
就算到了咱们大干朝,锦衣卫的行事风格,也从来没有变过。”
张秀顿时愣了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这又被忽悠了?’
‘那赵宇轩说给我升职,不会也是忽悠我的吧?’
张秀心里顿觉烦躁,但接下来忠顺王的话,又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赵宇轩说的这些,也不算是假话,不继续牵连,应该是父皇的意思。”
“这些人勾起起来做下这种事,竟能瞒过锦衣卫的探查,
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是父皇提起来的,但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用了。
只是若继续株连扩大,导致更多官员被牵涉进来,就会给皇兄掺沙子的机会,
而且朝局震荡,人心不稳,说不定就会有人反复,
现在剜掉的腐肉要重新补充,贾家也要安抚,甄家需要处置,
父皇已经焦头烂额了,他肯定不希望扩大打击面的。”
忠顺王脸上洋溢的笑容完全止不住,说到这里,还拿起茶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太上皇怎么说也是忠顺王的老爹,现在他爹如此为难,他还能这么高兴,也算是父慈子孝的典范了。
太上皇怎么样,忠顺王可以说,其他人就只能听,不能对这些发表任何意见,
此时都安静的品著茶,张秀见他们都这样,自己不动好像有些不合群,
便也跟着端起茶杯,完全不懂茶的他,自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全然是牛嚼牡丹。
忠顺王见他这般,也没有丝毫嫌弃,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贤侄啊,赵宇轩给你放了假,不让你去审这些人,这也是对你审讯能力的认可,你倒不必多心。”
“王爷,那倒没有,赵大人毕竟是我的上官,他既有命令,我自当听从,
放假在家里玩,俸禄一分不少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秀满不在乎,只要升职的事不是忽悠自己的,那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贤侄,赵宇轩不让你参与审讯,让你休假,你就无法再立新?,既然京里不让你参与,那就去江南。
皇兄已经下令,命陆褚三日内给出初步审讯结果,然后遣锦衣卫南下,抓人审讯抄家,到时你跟着一起下去。”
‘啥?南下?离京?’
张秀闻言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拱手说道,
“王爷,我明白了,我定会尽力,能牵连上来的,我一定扯进来,牵连不上来的,我就往别处挖,争取把江南彻底洗一遍。”
张秀脸上满是认真肃穆,结合他的话来看,就是妥妥的鹰犬奸佞。
忠顺王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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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牵连不宜过大,是父皇和皇兄一起定的调子,
之所以让你跟着南下,主要是让你攒点资历,最好能再积累些功劳,
你现在虽说立了首功,但接下来没有其他作为的话,他们最多给你升个试?户。
你跟着下去,做些拿人抄家的事就好,能不能做出亮眼的成绩,都无所谓,
参与进去,丰富一下履历,回来后才好一步到位,直接升到?户。”
忠顺王的解释,让张秀颇有些感动,让他跟着南下,原来是为了让他镀金。
果然在官场混,最重要的是有后台。
否则就算有资历有功劳,也只会和林凯许哲他们一样。
“王爷,我明白了,多谢王爷厚爱,为我做这些安排。”
“诶,说什么谢,你不仅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这次为了帮我摆脱麻烦,还费了这么多心思,我岂能不为你做些安排。”
“就是就是,张兄弟,你就别跟我老爹客气了,你救了他,又帮了他,应该是他谢你才是。
况且,你还拿出了香皂技术,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收益,就算咱们对半分,我家一年也起码有二十到三十万的进项。
要不是锦衣卫咱们不能插手,什么总旗?户,至少也得给你安排个千户才对。”
夌越适时插话,忠顺王捋著胡须连连点头,
那个香皂,他知道后也是异常的惊喜,现在的日常生活,也都感觉不可或缺了。
对于张秀,他现在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救自己的命,解自己的难,还带自己发财。
这种人,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
“贤侄,越儿说的是,你帮了我这么多,却只帮你活动了一个锦衣卫总旗,实在难报万一。
好在你现在年龄尚小,将来机会甚多,一个千户算什么,若有造化,将来本王一定帮你弄个爵位传家。”
‘若真能如此,那就更好了。’
张秀眼睛亮了一瞬,又立刻恢复如常,起身拱手谢道,
“那就多谢王爷了,我相信,以我自己的能力,加上王爷您的帮助,一个千户绝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爵位向来不轻授,没有足够功劳,无法服众,这东西不能强求,将来还得看我自己的造化。”
……
在忠顺王府待到半夜,张秀方才醉醺醺的回了家。
醉酒状态不好自个儿淋澡,张富张贵等人便烧了热水,调了一桶半温的水。
张秀坐进浴桶,把香菱抱了进来,让她给自己搓澡。
也不管香菱如何惊吓,心惊胆颤,张秀自己眯起了眼睛,做起接下来的大致规划,
被忠顺王安排南下镀金,以这时代的交通状况,这一趟出京,肯定要一段时间的,
接下来几天,得把家里的一些事都给安排好。
半夜,张秀照例摸进宁国府。
进了绣房,就著透过纱窗,照进屋里的微光,眼清目明的张秀,将屋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丫鬟睡在旁边小床上,已然入睡。
秦可卿则是侧身躺在绣床上,身上披着一层薄纱,底下的兜衣亵裤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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