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挠挠头。
人才确实少。
靠谱的人才更少。
尤其那种能独当一面的,更是少之又少。
吕布有勇无谋,单独带兵打仗都让人放心不下。
高顺有任务。
张辽年纪太轻,还是亲卫头领,也离不开。
侯成……或许可用,但又要做买卖,又要招募流民,能力恐怕跟不上。
侯成这人精明归精明,能力有限是事实,真不一定能办好招募流民这件事。
无人可用!
手底下连个像样的文官都没,最像文官的反而是拓跋慧兰这个部落首领。
若是有个荀彧田丰甚至诸葛亮那样的大才,那多好,交代两句就能办妥当,根本不用操心。
逢纪、辛评之流也很不错。
甚至关纯、耿武、严刚、许攸之流也能用,这类人才不是顶流,各有缺点,可才能也是实打实的,驾驭好也能发挥重要作用。
刘裕想了想,看向张辽:“文远,这活儿给你,能完成吗?”
张辽指指自己:“主公?辽?招募流民?”
刘裕点头:“不错。”
“这,辽从未接触过这类事务……”
“无妨,我教你如何处理。”
“遵命。”
“那就这么定了,”刘裕对张辽期望更高,一直想把张辽培养成文武双全的智将,这是个好机会,让年轻的张辽早早接触内政类实务,再过十年就可堪大用。
说?就?。
刘裕散会后,当即指点张辽如何宣传、如何引导、如何护送流民北上等等,从第一步开始推演规划,设想每一步可能遇到的难题并给出几种解决方法。
最后认真叮嘱:“文远,若遇到真正的危险,不要犹豫,先想办法活下来,假死逃命、假装投降、暂时投靠都可以,只要活下来,咱们就还有再相见之日。”
张辽也认真点头回应:“辽谨记主公教诲。”
第二天,刘裕送张辽率五百亲卫南下。
接着便开始筹备筑城事宜。
一声令下,广牧县变成个大工地。
几乎所有百姓、士兵、鲜卑奴隶都成为工地上的建筑工人。
又从中挑选一部分妇孺专职做饭烧水负责后勤。
这么一来,等于把广牧县变成他的个人集团,县里上上下下都成了他的员工,悄无声息地完成权力的集中,进入类似于“大建设”状态。
完全无人觉察其中的变化。
以广牧县都尉的身份征劳役是一种说法,以个人身份发号施令又是一种说法。
前者代表官府、朝廷。
后者则是个人意志。
其中区别,整个广牧县几乎无人能懂,也就拓跋慧兰觉察到一点。
开工之后,刘裕整天待在工地上,?最苦最累的活,去的最早,走的最晚,吃喝也与工人一起,身影遍布整个工地。
以至于众人一个个干劲十足。
再加上时不时触发的【修筑】【技术】等特技加持,效率一天比一天高。
外城墙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用的是夯土工艺,工艺难度不高,所以每天都能看见进步。
新城强,按照规划,长宽都是两公里,妥妥的大工?。
但对城墙高度要求不高,只有一丈,所以工?量并没有那么夸张。
眼见着城墙一天天成型,刘裕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站在墙头,向西望去,铜口河南岸绿油油一片,春天种下的麦子也已经抽穗,只待成熟。
好起来了!
真好起来了!
期间,侯成和张辽各回来两次,见着日新月异的新城,震惊又喜悦,恨不能也投身其中。
更有许许多多的大小商贩慕名而来,以粮食、铜铁、药材换取牛羊罗马皮毛,更把广牧县发生的种种带到附近郡县。
并州一向人口稀少,又有匈奴为祸,人人避之不及。
可现在,中原各州郡闹黄巾,天灾人祸不断,日子过得比并州百姓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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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并州反而成了避祸之处。
张辽第一次就带了三千多人到广牧县避难,虽然全是贫农,但能从司隶一路走到并州,体质都不错,是合格的劳力。
七月末。
小麦成熟。
铜口河南岸黄澄澄的,风水过,麦浪翻动,飘起阵阵麦香。
收割那天。
田头架了一张祭台,摆了三牲和五谷。
台下是一大群?姓与?田兵,所有人静静肃立,注视著刘裕。
刘裕今日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礼服,宽袖长袍,头戴通天冠,手捧一捆金灿灿的麦穗,缓步登台,将麦穗摆在祭台上,抽出三炷香点燃插入香炉中。
而后取出一篇祭文,朗声诵读:“伏惟昊天上帝,玄穹列曜,垂象示瑞,蓼萧被泽,丰年屡绥。”
“今岁穑事方殷,荷蒙昊慈,雨旸时若,嘉禾盈畴,南亩既登,西成在望,仓廪实而耒耜闲,此皆皇天仁覆之德也。”
“然稼穑初实,玉粒方萌,伏冀云汉昭回,屏翳敛迹,愿惠风和畅,杲日昭融,使黍稷曝阳以坚穗,场圃开霁以纳珍,庶几霜降收?,千仓盈溢,四境无浸涝之虞,黎庶有鼓腹之乐。”
“下民愚诚,敢荐清酤。”
“若蒙垂鉴,当筑坛以酹,刲牲以酬。”
“虔心祷祝,伏惟尚飨。”
读完,将祭文送入香炉中点燃,目送袅袅青烟冲上半空。
“触发【天文】特技,改变气象为【晴】,并持续十五日。”
一道别人看不见的光芒闪过,天空中为数不多的云朵也缓缓散去。
特技生效,未来十五天内气象为【晴】,最适合收割、运送、晾晒、储存麦子。
下了祭台,接过拓跋慧兰捧到跟前的崭新镰刀,镰刀寒光闪闪,刀柄上系著一块红色丝绸,格外惹眼。
弯腰抓住一把麦子,横镰回拉。
“嗤啦——”
一捆麦穗到手。
高高举起,放声下令:“收麦子喽——”
“哇呜——”
“呜呜呜呜呜——”
“收麦子喽——”
“收麦子喽!”
“……”
原本安静的田头瞬间爆发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接着烟尘四起,“嗤啦”声不绝于耳,上千人排成一排同时收割,齐刷刷向前推进,速度比收割机不差多少。
更有牛车马车在后边排队装车,收一捆绑一捆装一捆,装满调头,下一辆车跟上,配合默契,一刻不停。
牛车马车将一车车的新麦子拉到城外打造的晒场上,铺开晾晒脱水,暴晒一日就能脱粒,脱粒之后再晒一日就能送入粮库储存。
太阳下山时,庞大且平坦的晒场上堆满了麦子,足足有十多万斤的样子。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收割队已经到达地头。
太阳升起时,一车车新麦又已经运回晒场。
晒场上也忙碌起来,开始脱粒,继续摊晒。
城内专门存储粮食的仓库也已经准备好,一排排全新的粮仓就建造在县衙后边,等待新粮入库。
刘裕全?割麦子,在收割队中最能干,除了吃喝拉撒几乎不停,别人轮换他不轮换。
连吕布都不好意思看着,跟着他一块挥舞镰刀。
其他人更不用说,干劲十足,能不休息就不休息。
每次【农业】特技加持,都能让众人爆发一阵超高效率。
实在累得不行才休息片刻,但镰刀不休息,自有其他人顶上。
人歇镰不歇。
为了保证镰刀的锋利?度,田里还有一队磨镰人,专门打磨修理镰刀,时刻保证每一把镰刀足够锋利。
高效!
积极!
热火朝天!
有条不紊!
这一幕,全都落在田边一人眼中,此人身材高挑,面容清隽,双目炯炯有神,但此刻眼中却全是震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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