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炉口堵住,留一条缝隙,看看最长能烧多久。”
刘靖交代一句,拎起一个新炉子,外加十几个蜂窝煤出了院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松好奇道:“刘兄这是去哪?”
庄杰挤眉弄眼道:“嘿嘿,自然是去老相好家中。”
“哦。”
李松点点头,继续研究起炉子。
凭刘兄的相貌,有几个相好实属常事。
若是没有相好,那反倒稀奇了。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煤炉与蜂窝煤更加有趣,还真是方便,而且烧起来竟没有呛人的怪味……
轻车熟路地来到青砖瓦房前,刘靖伸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
大门从内打开,张嫂神色警惕的探出头。
见来人是刘靖,不由露出笑容,招呼道:“小郎君来了,快请进。”
“好。”
刘靖微微一笑,迈步走进去。
张嫂顺势将门关上。
这时,前厅传来崔蓉蓉甜腻的嗓音:“张嫂,是谁来了?”
张嫂喊道:“是小郎君哩!”
下一刻,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从前厅跑出来,扑进刘靖的怀抱。
小丫头抱着刘靖的大腿,仰起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阿叔,你不喜欢了桃儿了么?”
看了直叫人心疼。
放下手中煤炉,刘靖弯腰抱起桃儿:“阿叔当然喜欢桃儿。”
小桃儿嘟著嘴问道:“那阿叔怎么不来了?”
“因为阿叔这几日有些忙,今日不是来了么。”刘靖说著,伸手在她那婴儿肥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小娃娃的皮肤就是嫩,如玉般光滑,怎么都捏不腻。
崔蓉蓉的声音响起:“桃儿不得无礼,快下来。”
“不碍事。”
刘靖摆摆手,笑着说道:“况且小桃儿这么可爱,我也喜欢的紧。”
这话听在崔蓉蓉耳中,只觉心中甜滋滋的。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紧紧盯着他,眼神都快拉丝了。
看了一阵,崔蓉蓉将目光挪开,落在他脚旁的煤炉之上,好奇道:“这是何物?”
刘靖介绍道:“这边是我的买卖,唤作煤炉与蜂窝煤,只需将蜂窝煤放置煤炉点燃,便可烧水做饭,不用再守着添柴,火力大小可通过下方的炉口调节,彻底堵住炉口,甚至能烧上一整日。”
崔蓉蓉惊诧道:“竟这般神奇?”
她的反应不如张嫂激烈,只见张嫂快步上前,满脸惊喜道:“果真能烧一整日?”
崔蓉蓉毕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家务都是张嫂在做。
所以,她更能理解煤炉与蜂窝煤的便捷之处。
有了这东西,冬日便时时能用上热水,再也不用担心浣衣淘米时,冰凉刺骨的井水将手指冻裂。
“果真。”
刘靖点点头。
张嫂又问:“烧一日需几个蜂窝煤?”
刘靖说道:“两三个就能烧一日,蜂窝煤我打算卖十五钱一个,如何?”
闻言,张嫂思忖道:“若真如小郎君说的这般,十五钱便宜了,俺觉得至少得卖三十钱。换做柴火烧一日,起码得?斤,如今柴价少说四五?钱。”
刘靖摇头失笑道:“不能这么算,柴火火力旺,蜂窝煤比不上,不过倒是可以先卖二十钱试一试。”
张嫂不在乎这些,摆弄著炉子问:“小郎君,这炉子如何操弄?”
刘靖指导一番后,张嫂便如得了新玩具的孩童,喜滋滋的拎着煤炉去厨房点火了。
崔蓉蓉柔声道:“时辰不早了,留下来吃个饭吧。”
见她目光中满是渴求,刘靖点头道:“好。”
下一瞬,崔蓉蓉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用甜腻的嗓音叮嘱道:“张嫂,晚上多煮些饭。”
“晓得了。”
厨房中传来张嫂的应答。
抱着小桃儿走进前厅,坐在罗汉床上玩闹。
崔蓉蓉跪坐在一旁,嘴角含笑地煎茶。
这温馨的一幕,让她极为享受,正因如此,她明知道被朱延庆发现后,恐会对刘靖不利,可就是忍不住与他亲近。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
张嫂提着食盒走进来,语气惊喜道:“小郎君送的蜂窝煤,看着与煤炭相似,却没有那股呛人的味道,真好用哩。等到开门营业,必定财源广进,赚钱如流水。”
刘靖笑道:“哈哈,那我就借张嫂吉言。”
“哪还需要借,这东西压根不愁卖。”
张嫂上完菜后,便识趣的退出前厅,顺带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崔蓉蓉如同温柔娴熟的妻子,先是帮着刘靖倒了一杯酒,又拿着筷子给他布菜:“这冬笋你尝尝,又脆又嫩。”
“果然不错。”
刘靖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得了他的夸赞,崔蓉蓉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酒过三巡,崔蓉蓉柔声道:“刘靖,你这买卖想来极为赚钱,届时定会引来他人窥伺,巧取豪夺,要早作打算。我崔家还算有些人脉,若是需求,可以为你引荐一番。”
闻言,刘靖放下酒杯,清澈的眸子看向崔蓉蓉。
崔蓉蓉被他看的心中羞涩,不由娇羞的微微垂下头。
“蓉蓉。”
刘靖轻轻唤了一声。
这声蓉蓉,让崔蓉蓉整个人微微一颤,身子不由发软。
她与前两任丈夫没甚感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成亲前都没见过面,又何来感情呢。
与刘靖相识后,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虽来的晚了些,可老天到底眷顾她。
刘靖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不想做负心人,有些话提前说总好过后面说。在你之前,已有一名女子倾心于我,对我掏心掏肺,我不会辜负她,已答应娶她为妻。”
话音落下,崔蓉蓉身子一僵,心也跌落谷底。
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她问道:“是哪位小娘子这般有福气?”
“因一些缘由,我不能说,往后你自会知晓。”刘靖摇摇头,继续说道:“你若不愿,种种过往只当大梦一场,梦醒后你我就此别过,免得徒增烦恼。”
“大梦一场?”
崔蓉蓉愣愣地望着他,眼眸中升腾起一阵雾气,迅速凝成泪花,顺着脸颊滑落。
刘靖温声安慰道:“莫哭了,是我不好。”
他不说还好,越说崔蓉蓉的眼泪越多:“你就会欺负我!”
刘靖只觉一阵香风袭来,随后只觉怀中温香软玉。
伏在他的怀中,崔蓉蓉嗅著阳刚气息,喃喃自语道:“自我出阁至今,这些年的快乐日子加在一起,都不及只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教我如何能当做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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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崔蓉蓉的真心话,刘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放心,我保证,以后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身份。”
崔蓉蓉微微仰起头,一张小脸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爱。
只见她柔柔地道:“奴本是不祥之人,早早便打算孤独终老,能遇上你,已是老天垂青。奴家不要什么身份,只望你往后莫要辜负我,便心满意足了。”
嘶!
这谁顶得住?
刘靖伸手托住她的小脸,缓缓印了下去。
“唔!”
崔蓉蓉轻呼一声,身子顿时软绵无骨地倒在他怀里。
就在这时,奶声奶气地童音在耳畔响起:“阿娘,阿叔,你们在干甚?”
下一刻,崔蓉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逃也似的推开刘靖,慌忙背过身子,不敢让女儿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她方才一时情动,竟忘了小桃儿还在一旁,这……
刘靖砸吧砸吧嘴,回味一番后,轻笑道:“阿叔和你娘在顽儿呢。”
“我也要顽儿。”
小桃儿双眼一亮。
刘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你还小,往后等你大了,便能和你夫君一起顽了。”
小桃儿眨巴著大眼睛,宛如十万个为什么:“阿叔是娘的夫君吗?”
刘靖点点头:“这是自然。”
“那桃儿可以喊你爹爹吗?”小桃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眼睛里满是渴盼。
刘靖有些心疼,嘴角含笑:“当然可以。”
“爹爹,爹爹!”
小桃儿喊了两声,旋即满脸兴奋的朝崔蓉蓉的背影喊道:“阿娘,我有爹爹了。”
崔蓉蓉身子一颤,原本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流淌。
取出帕子擦拭泪水,崔蓉蓉转过身,将小桃儿从刘靖怀中抱起来,叮嘱道:“桃儿莫闹,让阿叔……爹爹吃饭,否则饭菜就凉了。”
说到爹爹二字,她眼中闪过一丝娇羞。
“哦。”
小桃儿乖巧的点点头。
“砰砰砰!”
砸门声骤然响起。
小桃儿语气惊惶道:“爹爹,坏人又来了。”
崔蓉蓉的脸色一变,方才的欢喜与温馨,被索命一般的砸门声破坏殆尽。
刘靖却坦然自若,夹起一口菜送入口中,缓缓说道:“此事我会解决,但还需要一段时日,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与桃儿一阵。”
“无妨,两年都忍过来了,又怎会在乎这段时日。”崔蓉蓉抿嘴一笑,旋即关心道:“只是朱延庆此人性情残暴,且背后还有寻阳公主等靠山,刘郎你莫要犯险,实在不成,奴家搬去别处。”
刘靖提议道:“不如这样,你且先回娘家住一段时日,等我了结了此事,你再回来。”
“不必了。”
崔蓉蓉微微摇头:“左右不过敲一阵,一会儿就走了,他不敢明目张胆,只敢使些鬼蜮伎俩。”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舍不得刘靖。
今日两人表明心迹,恨不得时刻与他黏在一块,哪还想回娘家。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放在后世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外头的砸门声消失了。
刘靖点点头:“如此也好,我就住在隔壁,往后有什么事儿,可随时遣张嫂来寻我。”
崔蓉蓉为他斟了一杯酒,轻声道:“桃儿这些日子总是半夜惊醒,奴一个人总要哄好久才能安睡。”
啧!
到底是成过亲,生过娃的熟妇,风情远非未出阁的女子能比。
刘靖哪能听不懂她的暗示,接过话茬说道:“许是受到惊吓,加上你与张嫂都是女子,阴气重,镇不住邪祟。不如我今晚留下来,睡在偏房试试看?”
“好。”
崔蓉蓉满脸羞红的应道。
怀里的小桃儿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了看阿娘,又看了看爹爹,不明白阿娘怎么说著说著脸就红了。
接下来的气氛,变得无比旖旎。
一顿饭只吃到月上中天才结束,等到张嫂来收拾碗筷,崔蓉蓉叮嘱道:“张嫂,弄完了你先去歇息吧,稍后我给桃儿洗漱。”
“晓得了。”
张嫂是过来人,哪里还能不懂,偷偷瞥了眼端坐品茶的刘靖,满口应下。
“刘郎,你且吃茶,桃儿有些困了,奴家先将她哄睡。”
崔蓉蓉说罢,抱起桃儿离去。
细腰摇摆间,肥大浑圆的磨盘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约莫两刻钟后,脚步声从外传来。
崔蓉蓉款款走进前厅,风情万种的脸颊上挂著淡淡的红霞:“刘郎,夜深了,奴家带你去偏房。”
“好。”
刘靖笑着点点头,穿上靴子,跟在她身后出了前厅。
今夜月光明媚,散落银辉,恍如白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垂花门来到后院。
后院不大,乃是标准的唐时建筑,主屋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偏房,给丫鬟与来时的客人歇息。
本来,张嫂便是睡在左侧偏房,晚上也好有个照应。
但得知刘靖要留宿,便主动要求在前院的偏房凑合一晚。
崔蓉蓉领着他一路来到右侧的偏房,点上油灯,柔声道:“刘郎,今夜你便睡在这间吧。”
“嘤咛!”
话音刚落,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从后揽过她纤细的腰肢,紧紧搂住。
感受着背后结实火热的胸膛,崔蓉蓉颤声道:“刘……刘郎,且……且等一等,桃儿,桃儿还没睡熟呢。”
刘靖将脸埋进她的发髻,深吸了一口,说道:“蓉蓉,你好润啊!”
她的磨盘本就肥大,偏偏腰肢生的纤细,两相衬托之下,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极强。
配上绵软无骨的身子,此中妙处不足道哉。
“还……还请刘郎怜惜。”
崔蓉蓉浑身无力,若非刘靖抱着,只怕这会儿已经跌坐在地上。
下一刻,刘靖微微弯腰,一条手臂勾住她的腿弯,将其横抱在身前,大步朝着床榻走起。
崔蓉蓉提醒道:“灯!刘郎,还未吹灯!”
“不必了。”
刘靖果断拒绝。
开玩笑,吹熄了灯有什么意思。
很快,偏房内响起小猫一般的呢喃,以及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一个正值少年热血如阳,一个久逢甘露,芳心已许。
直到院外隐隐传来五更天的梆子声,偏房才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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