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参军家庭结构简单,只有父齂、妻子、哥嫂、侄儿侄女,及义子。
因忙于公务,很少与亲朋往来,除了家人在,接触最多的就是衙门里的同僚。
崔焱道:“根据?户所弟兄提供的情报,辛参军的妻子与一名掌柜常年有染,期间落过三次胎。大人,您觉得辛参军之死,有没有可能是那对奸夫淫妇所为?”
一个不能行人道的男人,娶妻可能是为了面子,满足不了妻子生理所需则是因为无能,妻子红杏出墙也在预料当中。
萧云逸道:“我更好奇的是,辛参军生前是否知道此事?”
崔焱迟疑了一会,回答道:“卑职觉得,应该会有所察觉吧?”
女人受到滋润与未受到滋润完全是两种状态,辛参军常混迹于凤仪楼那种地方,不可能看不出来。
萧云逸稍作思索后下?道:“你去将她们带回来问话。”
崔焱领命而去。
不等询问,洪盛雄主动开口道:“与辛参军来往密切的那些人,近来与往常无异,并没有特别之处。”
萧云逸仔细询问,排除所有不可能之人,最后的嫌疑落在了那对奸夫淫妇,以及义子身上。
半个时辰后。
“大人,草民全招……”
锦衣卫的威名无人不知,再硬的骨头都能被磨软。
都不用动刑,仅喝问一句,奸夫卢掌柜便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般,将与覃氏发生过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大人,草民只是与人通奸,没有参与杀人啊!求大人明察……”
卢掌柜不断磕头求饶。
相比于吓破胆的卢掌柜,一旁的覃氏则从容许多,用较为平静的语气缓缓诉说著自己嫁给辛参军后的经历。
“洞房花烛夜,民妇的丈夫让他的哥哥代替他来圆房……”
覃氏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呆愣当场,紧跟着第二句,更是让在场众人感到一阵愤怒。
“是民妇的公婆出的主意,民妇的丈夫亲自将民妇五花大绑,持续了整整三年时间。”
覃氏神色平静,言语间不带丝毫情绪,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之事。
“因民妇久不能孕,他们便想着将民妇休了另娶,民妇以此事为要挟,方才罢休。”
“只不过自此之后,民妇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打骂仅是家常便饭,民妇的丈夫时常带男人回来,逼民妇与其媾和。”
洪盛雄忍不住道:“都这样了,你还不和离?”
覃氏道:“太迟了。”
短短三个字,包含诸多旁人无法体会的情绪。
那时的她,也不过是刚刚及笈。
洪盛雄大骂道:“辛参军是真他娘的该死啊!”
世人皆知锦衣卫之恶,少见锦衣卫之善。
覃氏看着眼前满脸愤怒的粗狂汉子,深深鞠躬。
没有任何言语,也不需要任何言语。
懂的人,不说也能懂,不懂的人,说再多也只会被当成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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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奸罪,民妇愿认,杀人罪,民妇不认,要杀要剐,任凭诸位大人处置。”
洪盛雄喝声道:“无知蠢妇,你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这种烂事,锦衣卫才不会管。”
说完,转头看向萧云逸,谄笑道:“大人,您说是吧?”
萧云逸本以为是普通的红杏出墙,没曾想这里面竟会如此曲折离奇。
后世也有绿龟男,只不过跟辛参军比较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萧云逸没有听信覃氏一面之词,命洪盛雄前去辛宅,从辛参军父母口中验证真假。
洪盛雄双眼一亮,立刻带着几名缇骑直闯辛宅,二话不说先将辛参军的父母以及兄长打了一顿。
“大人,您要问什么,草民都招,求求您不要再打了……”辛父、辛母不断哀求。
洪盛雄冷笑道:“没有用刑得来的供词,能?供词吗?来人,继续打。”
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设身处地的想,若是自己的女儿嫁进这样一个婆家,遭遇覃氏那般经历,绝对会将对方剥皮揎草、挫骨扬灰。
“她嫁进你们家的时候才十五岁,你们就那样对她,整整折磨了她三年,你们是真他娘的该死啊!”
洪盛雄越想越气,给几名行刑缇骑下令道:“使出你们的手段,给她们留着口气,不死就行。”
惨?求饶声不绝于耳。
一个时辰后,洪盛雄离开辛宅,回去向上峰复命。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只是手段难免激烈了些,直接把辛参军的父母、兄长都打成了终身残废。
毕世昌无奈摇了摇头。
心慈手软的上峰,热血冲动的下属,这让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萧云逸对洪盛雄的行为只字不提,在查清卢掌柜与覃氏没有作案时间后,很快便将人放了回去。
崔焱一脸郁闷,闷声道:“该查的人都已经查了,但凡有点嫌疑之人,均能证明没有作案时间,也难怪地方衙门和?户所都对这案子束手无策。”
萧云逸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此言一出,毕世昌等三个人齐声询问道:“还有谁?”
萧云逸缓缓开口道:“辛参军。”
“这怎么可能呢?”
听到这个名字,三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萧云逸不紧不慢解释道:“当我们把所有不可能作案的嫌疑人都排除掉后,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无论看起来有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那也必然就是真相。”
洪盛雄似乎还是没有完全理解,挠了挠头,憨笑道:“大人,您能不能再给我们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萧云逸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死者死亡的时候,案发现场只有辛参军一人。”
崔焱突然插话道:“可是大人,卑职还是有个疑问,凤仪楼那间房间里根本就没有能把脑袋砍下来的工具,辛参军又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的呢?”
萧云逸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提醒道:“我说的是死者,可没说死者就是辛参军。”
一旁的毕世昌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面露几分迟疑之色,询问道:“大人,您的意思难道是说,辛参军是利用他人来假死脱身?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又是如何完成这起密室杀人案?”
萧云逸道:“我认为,死者并非是在房间内被杀,而是在死后才被带到房间内,辛参军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制造出了这起密室杀人案。”
毕世昌急切追问:“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辛参军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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