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重新回到病房里,许从舟看着她说,“笙笙,回去吧。”
“怎么突然赶我走?”
“太晚了,我这边不用陪,你明天早上来看我就行了。”昨天陪了一晚,医院这种地方,怎么能休息的好?
余笙执拗,“我就不走。”
许从舟哄她,“听话。”
“哪有大半夜把人往外面赶的道理,我不管,我就不走,我走了谁来陪你啊,难不成让那三个小护士来吗?想的美。”
余笙撅着嘴,一百个不乐意。
这脑回路,许从舟饶是一本正经也被她逗乐了,“什么小护士?她们不用上班的?再说了,她们要说是还来我就把她们赶出去。”
余笙眨了眨眼睛,“赶出去就算了,有点过分,你好好跟她们说就行。”
许从舟点头,“行,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边多看一眼,你让我走南,我肯定不闯北,你的话就是圣旨,放心了吧?”
“怎么住院之后变得油嘴滑舌了呢?”余笙低笑。
许从舟纠正,“错了,这是甜言蜜语。”
“许氏直男甜言蜜语?”余笙笑话他。
病房很安静,两个人又靠的很近,余笙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可爱极了,她气呼呼地,瞪着眼睛盯着许从舟,“也就骗骗我这样的小姑娘。”
“差点命都没了,怎么舍得骗你。”许从舟温柔地望向她,“听话,早点回去。”
“人家想陪你嘛。”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陪,不差这一会儿,乖。”许从舟极尽耐心。
劝了好长一会儿,余笙这才老大不愿意地拿了包,一步三回头,“那我走了,真的走了。”
许从舟点头,“回去吧。”
看着余笙离开之后,许从舟这才慢慢用打点滴的手挪到床边柜子上,把手机拿了过来。
他手机放在被子上面,然后手指头在上面划拉几下,从通讯录里找到名字,打了个电话。
电话才响一秒就接了,许从舟言简意赅,“案子已经结束了,你回来报个到吧。”
那头爽朗的声音答道,“是!”
*
第二天一大早,许从舟刚醒过来,门口就传来一阵谈笑声。
不一会儿,门开了,阿坤率先跑了进来,“许叔叔,我来看你了。”
李姨在身后喊着,“别吵醒你许叔叔。”
阿坤扭头,“许叔叔已经醒了。”
他最活泼,已经跳到床边去看许从舟了,李姨带着小南樱子这才捧着鲜花提着水果走了进来。
李姨满脸担忧,“阿舟,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和阿姨说,要不是我昨天去警局我还不知道。”
许从舟说,“李姨,我这不没事了吗?”
“还不要紧?子弹差点就到心脏了。你这孩子,我是真担心你,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干你们这一行的……”
李姨说不下去了,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痕迹。
她的丈夫就是警察,前刑侦科队长,在一次抓捕行动中,为了保护队友牺牲了。
那天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那天李姨从早上忙到晚上,做了一桌子饭菜,没有等到丈夫回来。
午夜十二点,她接到队里打来的电话。
那晚,她坐在桌前等了整整一夜,固执地认为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
可是他没有。
等来的只是一句浑身是弹孔的冰冷尸体。
那天李姨守在冰冷的太平间说,“以前你出任务我总是担惊受怕,现在再也不用了。”
许从舟站在门口,默默地背过身去,湿了眼眶。
陈队是整个警局公认的拼命三郎,办起案子来,废寝忘食,年纪轻轻就有胃穿孔的病史。李姨一开始也是厨房杀手,什么也不会,但是为了让丈夫回家能吃上一口热饭热菜,她到处学厨艺。
可那么年轻,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就天人永隔了。
樱子心细,看着李姨又想起了陈队,泪水在眼眶打转,赶紧递了纸巾过去,“李妈妈,别难过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陪着你。”小南笑。
阿坤回头,退过去抱了抱李姨,“李妈妈。”
李姨破涕为笑,“害,你们看我,好端端的净破坏气氛,阿舟,好好养着身子,等好了,去阿姨那里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许从舟不会安慰人,尤其是眼下这种状况,他跟了陈队才一年,但是陈队待他特别好,那会儿他才不过是一个从京城调过来的小警察。
有些相逢,注定短暂却此生难忘。
许从舟点头微笑,“李姨,谢谢。”
“说这个话就见外了,哎呀,我差点忘了,你们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许叔叔吗?”李姨问那三个孩子。
阿坤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很整齐的纸说,“许叔叔,我不会画画,我给你吃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