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炎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一片煞白。
他的嘴唇哆嗦著,声音带着惊恐和不甘:
“班长!”
“为……为什么只有我?!”
他猛地扭头看向陈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言!他也去了!他也抽了啊!班长!”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才和陈言身上。
张才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把肺里的浊气咳出来,又像是在掩饰某种复杂的情绪。
他锐利的目光重新锁定刘炎,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为什么只有你?”
“昨晚的十公里武装越野,你跑完了吗?”
“跑到一半不到,就跟死狗一样瘫在那里了!”
“给你记过处分,已经是看在你新兵第一天的份上,从轻发落了!”
张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火气。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始终平静地站在那里的陈言,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有不甘,有恼怒,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佩服。
“至于陈言……”
张才的声音低沉下来。
“他跑赢了我。”
“全程。”
“这就是他不用受罚的理由。”
话音落下,石大明、吴东、郑飞几个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跑赢了张才?!
那个以体能变态著称的张阎王?!
这……这他妈还是新兵吗?!
张才没有理会新兵们的震惊,他环视一周,语气变得严厉而冰冷:
“都给我听清楚了!”
“这里是军校!是部队!”
“守规矩,是你们的天职!”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本事,有种,敢踩线……”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陈言,意有所指。
“那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能不能扛得住后果!”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要是没本事还敢跳出来犯浑,下一次,处罚只会更重!”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新兵们心头一凛,齐声大吼,声音洪亮,带着被震慑后的敬畏。
张才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一身疲惫和尚未消散的火气,大步离开了宿舍。
砰!
宿舍门被带上。
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
“卧槽!卧槽!卧槽!”
石大明第一个怪叫着扑到陈言面前,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横飞:
“言哥!真的假的?!你……你真的把张阎王给跑趴下了?!”
“那可是张班长啊!一营都有名的体能狂人!你怎么办到的?!”
吴东也凑了过来,上下打量著陈言,仿佛要看穿他衣服下面是不是藏着一台发动机:
“我的妈呀!言哥!你这身体是铁打的吗?!”
“敢跟老兵硬刚体能,还把排长给干翻了……我靠!流弊坏了!”
郑飞用力拍著陈言的肩膀,满脸崇拜:
“言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太猛了!这事儿传出去,绝对是咱们这届新兵里的传奇!”
【叮!收到来自石大明的极度崇拜,精神+2】
【叮!收到来自吴东的震惊与敬佩,耐力+1】
【叮!收到来自郑飞的认可与仰望,力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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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陈言脑海中响起,带来一阵舒爽的暖流。
身体因为昨晚极限消耗而产生的疲惫感,似乎又消散了不少。
陈言感受着体内力量的细微增长,看着眼前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舍友们,只是淡然地摆了摆手:
“行了,都冷静点。”
“侥幸而已,拼尽全力罢了。”
“赶紧整理内务,别忘了,检查不过关,一样要挨罚。”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份淡定,更是让石大明几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立刻收起了嬉闹,重新投入到与被子的“战斗”中。
只有吴东,对着自己床铺上那坨软绵绵、毫无形状的被子,愁眉苦脸。
他学着陈言的样子,压、叠、捏、修……反复尝试。
可那被子就像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呈现出标准的“豆腐块”形状。
边缘总是软塌塌的,棱角总是不分明。
又一次失败后,吴东看着旁边陈言那棱角锐利、堪称艺术品的“豆腐块”,再看看自己这坨“烂棉花”,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草!”
他猛地低吼一声,抓起被子,狠狠地摔在了床板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妈的!不叠了!”
“爱怎么著怎么著吧!”
吴东一屁股坐在床沿,胸口剧烈起伏,瞪着那团被他蹂躏过的被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宿舍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叠被子确实是个磨人的活儿,尤其是对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来说。
陈言放下手中的毛巾,走了过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吴东。
吴东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梗著脖子嘟囔:
“看……看什么看?老子就是叠不好!叠个屁!”
陈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站起来。”
吴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但接触到陈言那沉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看着。”
陈言没有多余的废话,弯腰捡起那团“烂棉花”,铺平在床板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不快,但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
压、展、捋、折、抠……
仿佛带着某种韵律。
“看清楚了吗?这里的边要对齐,用力压实。”
陈言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这个角,要这样向里折,捏出直角。”
吴东站在一旁,眼神从最初的不耐烦,渐渐变得专注。
石大明、郑飞和徐三也围了过来,默默观摩。
陈言示范完毕,将被子推到吴东面前:
“你来。”
吴东深吸一口气,笨拙地模仿著陈言的动作。
他的手有些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噸的汗珠。
第一次尝试,失败,被子软塌塌的,毫无棱角。
吴东的脸垮了下来,叹了口气:
“唉……言哥,我不行,我这手太笨了,学不来……”
陈言眉头微皱:
“才试了一次就说不行?”
“耐心点。”
“没人天生就会。”
“再来。”
陈言的声音带着一股沉稳的鼓励。
他再次放慢动作,手把手地指导吴东。
“这里,对,用力压下去。”
“别怕把被子压坏,就是要压实。”
“这个角,捏紧,往里收,对,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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