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号实验楼内，一个原来的药房被改装成了会议室。说是会议室，但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会议室。这还是白真真身体还能走能跳的时候布置的。

这是一个毫无未来感的会议室：一百多平的空间里，通过落地玻璃墙与外间隔开，堆著几个大大的懒人沙发，地上是毛茸茸的地毯。会议桌是好几个堆满零食的茶几。旁边还有个吧台，饮料应有尽有。

旁边杵著一个大白板，可以写东西。中间一个投影仪，影像直接打在白墙上。

此刻600号几人正横七竖八地瘫坐在懒人沙发上开大会。但是道长和周念芝却不在其中，昨天泼咖啡事件发生后，道长觉得周念芝受了大委屈，便带着她出去玩，散散心。说白了，就是摆谱给它们几个看。

但是陈时白真真他们神经何其大条，根本没发现道长这是在无声控诉，而他们自己呢，压根儿就没把这点小矛盾放在心上。

大家也是在想着昨天的事，不过想的是暗弦粒子那离奇的螺旋运动。

那个暗弦粒子，是自己在运动还是被环境带动的？

如果是环境带动，那双面人老头脑子里为什么有漩涡？

为什么普通的伪人脑子里没有这种漩涡？

暗弦粒子真能被这漩涡消灭吗？

还有上次在海滩，白真真所描述的恐怖画面。

那暗弦光云，真的包裹了地球，最后落入地球了？

如果是，它们是怎么实现远距离跃迁的？

那么多的暗弦粒子，是暗弦的全部吗？

那现在有多少伪人了？

暗弦危机出现了这么久，他们怎么觉得想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陈时将一个个问题写在便签上，全部贴在白板上后，一大板的便签，他有点懊恼，这看得人头疼。

于是他又刷刷刷全给撕了下来。只留下了其中一张。嗯，这样看起来没那么焦虑，焦虑可是会让人掉头发掉腿毛的！使不得！

现在，白板上就只留下了一个问题，陈时张牙舞爪的字迹写着：老头脑子里是不是有漩涡？

陈时留下这个问题不是随机的，他非常鸡贼，因为他下意识觉得这可能跟脑电波有关，安心的领域。安心的专业技能可是相当让人安心的，这个问题解决起来还是有点希望的。

不止是陈时，包括院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殷切地看向安心。

安心果然不负众望，说道：“人的神经活动中，平静时，脑电波是规律地起伏的，但是当人地情绪极端，思维混乱时，脑袋电波会形成神经旋涡！

这种旋涡的形成是由于大量脑部的神经原不协调活动，比如说左脑和右脑产生信号冲突，那么在冲突干扰下，就可能形成漩涡。这个现象在癫痫病人发病时的脑部活动中已经被证实了。”

陈时说：“啊！原来如此！神经旋涡引发了空间相位的畸变！所以能将暗弦粒子卷进去！而这个旋涡中心的高能环境，就像黑洞中心一样，将暗弦粒子撕碎！”

白真真点头“啊！那么说，当时那个粒子，最终真的会湮灭！思维越混乱的人，脑中的旋涡越多，暗弦粒子也会大量湮灭，这就是他们不喜欢混乱的真正原因！”

陈时说：“何止是不喜欢，那他们应该是害怕混乱！”

众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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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若有所思：“从个体上说，思维越是混乱的人，脑中的旋涡越多，对暗弦粒子来说越危险。而如果把人类看作一个群体思维，不合群的人本身就是群体中的旋涡。”

白真真说：“有没有办法人为地让所有人脑中都产生很多漩涡呢？”

陈时兴奋的说：“有办法！”

大家兴奋地看向陈时，这个问题连安心都苦思无果，如果真能在每个人脑子里制造大量漩涡，那不夸张地说，暗弦危机就能宣告解除了！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陈时胸有成竹地说：

“让每个人都得癫痫就行了啊！”

大家对陈时一顿暴揍。

“你们干嘛打陈时哥哥？”

会议室门被打开，是周念芝冲了进来。她刚刚隔着玻璃门看到大家在群殴陈时，陈时被打得躺在地上，萧洒还将一个巨大的东西高高举起，要砸向陈时。周念芝急了，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扑到陈时身上帮他挡住攻击。

萧洒手里的东西砸到了周念芝身上，软绵绵的，怎么一点都不疼？她低头看去，砸下来的是个塞满泡沫的懒人沙发。再看陈时的脸，分明是笑嘻嘻的，原来大家是在闹著玩的啊……

周念芝瞬间满脸通红，羞赧地站了起来。

陈时倒没感觉到这份微妙，说：“悲哀啊！整个600号就念芝一个人明辨是非！”

萧洒说：“念芝，你这是助纣为虐！”

陈时非常幼稚地对着萧洒“略略略”了一通，然后问道：“对了念芝，道长不是说带你去玩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啊？”

周念芝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就去买点东西，买好了，就回来了…”

陈时也没问她买了什么，肯定是女孩子的东西呗，他倒是问起了道长：“你爸咧？他不会让你自己先回来，自己还在买买买吧？”

周念芝被逗笑了，说：“怎么会！爸爸他回来了，在那边呢……”

说著，指向会议室外。隔着玻璃墙，大家看到道长正站在大厅正中间，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似的，负手而立，拉着个脸，下巴高抬着。

陈时不知道他这是在摆造型给谁看，敲了敲玻璃，招手让道长进来。道长瞥了一眼会议室的方向，隔着玻璃都听到他哼了一声，之后道长又移开目光，脸更臭了，就差拉个横幅写着“我在生气了”。

“嚯！道长怎么啦？火气这么大！”陈时问周念芝，“你惹他生气了？”

周念芝有点被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心说：“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吧？”

陈时撇撇嘴：“还气著哪？这气?练得厉害啊，气性这么大…”

大家也没人想去哄道长，就让他自己站在那里摆造型，看他能摆多久。

陈时转回头，准备继续和大家讨论。

发现白板上刚刚贴著的那个便签不见了，便签上面是写的是：“老头脑子里是不是有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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