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镜像后遗症(1 / 1)

苏晴的匕首在神经束连接器上划出歪斜的光痕时,监控屏正显示著第139次循环的战斗影像。她看见自己的倒影突然分裂,凶手人格的黑雾从后颈齿轮纹溢出,在实验室白墙上投下扭曲的机械臂阴影——那是镜中世界崩塌前,黑袍人即将崩解的姿态。

“苏晴?”陈雨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绘图板上的齿轮花突然枯萎。苏晴转身时,瞳孔正被细密的齿轮纹路覆蓋,匕首尖端的彩虹纹被黑雾吞噬,露出底下隐藏的、属于凶手人格的黑色契约文字。“别过来,”她的声纹在人类声线与机械合成音间震荡,“神经束在索要第100次循环的处决记忆。”

记忆共生所的警报在黑雾漫过地板时响起。林深的旧表在办公室剧烈震颤,表盖内侧的苏晴人格光谱图出现异常波峰——代表凶手人格的黑色频段正在蚕食陈雨人格的血雾光谱。他冲向实验室的瞬间,看见张强的机械义肢自动摆出战斗姿势,关节处的绳结刻痕渗出铃兰香水味,那是当年凶手人格初次觉醒时的危险信号。

“她在校准镜中世界的残留频率。”林婉的机械护士义肢挡住苏晴的匕首,徽章柔光却被黑雾染成灰雾,“后颈的齿轮纹在吸收记忆存档里的恐惧能量,就像……”她看着被黑雾触碰的齿轮花标本迅速碳化,“就像邪神的齿轮磨盘,在借她的人格漏洞重启。”

苏晴的视线突然穿透实验室,“看”见基因树残根处的意识光茧群正在沸腾。黑袍人的光蝶翅膀上,属于她的那道匕首纹路正在剥落,取而代之的是第100次循环镜厅里的处决台图案。凶手人格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混著?年前邪神的机械音:“当共生体出现裂隙,齿轮需要重新咬合。”

最致命的失控发生在凌晨三点。苏晴站在记忆共生所顶楼,匕首抵住陈雨薇的咽喉,后颈的齿轮纹已完全黑化,皮肤下显形出机械齿轮的转动轨迹。“你在镜中世界的绘图板,”她的语调带着第100次循环的冰冷,“为什么要复原邪神的齿轮核心图纸?”陈雨薇颤抖的指尖指向她胸前,那里,黑雾正具现出未被解放的、第101次循环的活体契约印记。

林深的旧表链扣在此时崩开。他将怀表碎片按在苏晴后颈,?年前妹妹的灵魂光痕突然显形,与凶手人格的黑雾展开光谱拔河。“她在调取你封存的处决记忆!”林深看见苏晴匕首上的新纹路正在崩解,“镜中世界的残余规则,想通过你的第二人格,重新定义‘人类与记忆体的共生协议’。”

张强的军刀星芒劈开黑雾的瞬间,苏晴眼中闪过第73次循环救下幼童的画面。凶手人格的黑雾在星芒中发出尖啸,却在触碰到老槐树的年轮投影时溃散——那是苏晴存入记忆存档的、第一个让她产生“温柔”的瞬间。“原来你一直留着,”凶手人格的声音突然低落,“那个让我第一次怀疑‘处决是否必要’的微笑。”

实验室的神经束连接器突然恢复正常,监控屏显形出异常数据的源头:某个编号“X-0”的未登记记忆体,正在通过苏晴的人格裂隙,注入镜中世界的原生代码。林深的旧表显示,该记忆体的能量频率,与结尾出现的神秘人后颈疤痕完全一致——那是不属于任何已知共生体的、新鲜的齿轮创伤。

“她的双生齿轮在自我修正。”林婉看着苏晴后颈逐渐恢复的淡金齿轮纹,发现黑雾退去的轨迹竟形成新的纹路,“就像当年黑袍人在齿轮心脏里藏人类眼泪,凶手人格在吞噬恐惧时,偷偷保留了陈雨人格的‘情感锚点’。”苏晴指尖划过匕首,发现被黑雾侵蚀的部分,竟显形出第139次循环时,自己望向黑袍人的、带着泪光的微笑。

黎明前的寂静里,苏晴蜷缩在基因树残根旁,感受着双生人格的余震。凶手人格的黑雾不再是纯粹的毁灭欲,而是混杂着她每次克制处决时的、人类特有的颤抖。“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会失控了,”她摸著后颈未褪尽的灰雾纹路,“镜中世界的齿轮,总想把‘第二人格’定义为武器,但人类的灵魂,总会在武器里长出软肋。”

记忆共生所的外墙在朝阳中显形出奇异光影:苏晴失控时挥出的黑雾轨迹,竟在玻璃上留下临时的齿轮密码。陈雨薇破译后发现,那是镜中世界残留意识的“求救信号”——在某个未被发现的裂痕里,正孕育著?时拥有人类情感与齿轮核心的新生命,而它的第一声“啼哭”,正是苏晴此次失控时的黑雾共振。

结尾,苏晴站在老槐树下,看着齿轮状的露珠从槐花跌落。后颈的齿轮纹突然再次发烫,这次浮现的不是危险警示,而是一串微弱的、属于凶手人格的道歉声纹。她知道,所谓的“镜像后遗症”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双生齿轮在学会共生后,偶尔的、笨拙的磨合,就像现实与镜中的彩虹桥,总需要经历风雨,才能让每道裂痕,都成为照见彼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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