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朝会:袁可立作保高攀龙,给事中弹劾整个阉党(1 / 1)

“贪污浙江矿税?”丹明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念叨著这个罪名,然后将目光投向崔呈秀,缓声问道:“你一个工部左侍郎,为何会知晓高攀龙、周启元等人贪污浙江矿税之事呢?”

崔呈秀赶忙躬身回答道:“回陛下,此事说来话长。在杨涟一案中,微臣曾参与逮捕魏大中。而高攀龙此人,乃是魏大中之师。微臣对其心生疑虑,便暗自展开侦察。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果然查获他与浙江税监李实之间存在往来。”

丹明听后,微微点头,心下思索,杨涟一案,应该说的是去年查抄东林书院的事,这些被捕的人还被称赞为东林七君子。

丹明继续开口追问道:“官员之间相互往来,本就是常事,这有什么值得弹劾的呢?你说他们贪污浙江矿税,可有确凿的证据?”

崔呈秀连忙应道:“回陛下,微臣确有证据。陛下可派遣专人去查实二月的浙江矿税实际数目,再与李然奏本上所写的数字进行比对,自然就能发现高攀龙与周启元等人私自篡改了李然的奏本。”

丹明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崔呈秀所言的可信度。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不对,这其中仍有漏洞。就算奏本上的数字确实被修改过,也不能直接证明就是高攀龙和周启元等人所为。毕竟,只要在奏本还在路上传递的过程中,任何人都有可能动手脚。”

崔呈秀闻言,脸色微变,但他很快恢复镇定,解释道:“陛下圣明,微臣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微臣建议陛下不仅要查实矿税实数,还要调查奏本传递的过程,看是否有人中途拦截并篡改。若能找到相关证据,便可坐实高攀龙等人的罪名。”

丹明思索片刻,觉得崔呈秀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他仍心存疑虑,于是接着说道:“即便如此,这也只是在奏本确实有修改痕迹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呢?又或者,为何不能说是李然原本就写了虚假的数字?”

说著,丹明从怀里掏出核桃,捏在手里揉着,继续说道:“那朕为何不去治李实的谎报之罪?”

魏忠贤此时却回身面向丹明,行了一礼,说道:“禀万岁,高攀龙此人与周顺昌关系异常紧噸。”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丹明不禁心生疑惑,他转过头,目光落在魏忠贤身上,开口问道:“这个周顺昌究竟是什么人?”

魏忠贤见状,连忙躬身施礼,回答道:“回万岁,这周顺昌乃是吴县之人,此前曾在当地煽动民众闹事,抗拒官府拘捕,甚至还打死了一名旗官。”

丹明听闻此言,眉头微皱,双眼微眯。无论如何,这周顺昌及其同党在他眼中已然是罪大恶极,取死有道。

但是当他回想起前世里阉党的种种风评时,心中却又不禁泛起一丝疑虑,这会不会是阉党在故意诬陷忠良呢?

丹明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先不把心中的疑问直接说出口。毕竟,直接质问魏忠贤其朋党是否构陷他人,就如同直接询问一个罪犯是否犯案一样,即便对方真的有罪,也绝对不可能从他口中得到真实的答案。

略作思考后,丹明换了个方式问道:“大伴,那这周顺昌为何要拘捕呢?又为何要缉拿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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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赶忙答道:“回万岁,据李实所言,周启元私自嘱托周顺昌等人,数人合谋篡改李实的奏疏。”

?明目光如炬,仿佛已经洞悉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他紧接着追问道:“这么说来,李实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奏疏被人篡改过了?”

魏忠贤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回万岁,这件事情发生在二月,李实当然是事后才知晓的。”

?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一边手中揉搓著核桃,一边继续追问:“那么,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高攀龙、刘宗周等人确实存在贪污浙江矿税的行为?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将他们逮捕归案,反而要留着他们在朝会上跳出来呢?”

魏忠贤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回万岁,这其中缘由还得从袁可立说起。袁可立曾经为他们作保,所以……”

?明听到“袁可立”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一动。他对袁可立并不陌生,此人乃是明朝晚期的抗金名臣,若是算上崇祯朝的话,历经四朝,堪称元老级人物。

?明略作思考,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几个人削职罢官,暂且让他们回家待着吧。至于以后是否能够复起,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明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处理结果还算满意。这样一来,既保住了高攀龙等人,也给了他们复起的机会,也算是给了袁可立一个面子,不至于让他太过难堪。

?明此言一出,御道西侧缓缓走出一个老人:“老臣兵部右侍郎袁可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明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袁可立身上,这老臣竟然站出来反对。

袁可立拱手道:“陛下,高攀龙、周启元等人皆为朝廷肱骨之臣,若仅凭崔呈秀等人一面之词便削职罢官,恐寒了忠臣之心。且所谓贪污矿税之事,证据是否真实,目前尚且扑朔迷离,此时贸然处置,实非明智之举。”

?明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袁可立所言有理。

魏忠贤见状,连忙说道:“万岁,袁大人此举恐是偏袒东林党人。如今证据虽未完全确凿,但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些可疑之人。”

袁可立毫不畏惧,反驳道:“魏公公,凡事当以证据说话,不可仅凭猜测便定罪。若因莫须有之罪而处置大臣,朝廷威严何在?”

?明听着两人的争论,心中越发纠结。他既不想得罪袁可立这样的元老,又要考虑魏忠贤等各路势力的平衡。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道:“此事暂且搁置,待朕派人彻查清楚,再做定夺。”

搁置一词刚一出口,御道西侧便又窜出一人,口中大喊:“臣刑科给事中惠世扬,弹劾阉党私扩诏狱,恳请陛下释放谏言官员,以防阉党将诏狱用作刑具,使天下人只知阉党而不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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