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听到客氏说“杀张国纪很容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他连忙挺直身子,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口中急切地说道:“还望乳齂不吝赐教。”
客氏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就别跟老身来这套了。”
?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放下双手。
客氏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你并非哥儿,那便无需如此称呼老身。这样一来,待到哥儿归来之时,老身也能更早得知消息。”
?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客氏将目光转向?明,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老身既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那你……”
她的话突然止住,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抬起手,朝着坐在?明身旁的任月蛾指了指,同时对?明使了个眼色。
?明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来,拱手保证道:“奉圣夫人放心,我定然会与容妃任月娥秋毫无犯,绝不越雷池半步。”
然而,客氏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你如今乃是天启皇帝,肩负著延续皇家血脉的重任,自然是子嗣越多越好。”
?明听到客印月的话后,目光缓缓地转向了身旁的任月蛾。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却惊讶地发现她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一样通红,而且她还低着头,似乎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这……”?明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声音略微有些结巴,然后又迅速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客印月,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解释。
客印月微微一笑,仿佛对?明的反应早有预料。她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你既然想要除掉张国纪,不也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稷吗?既然如此,那么皇帝的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
?明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开始意识到客印月的意图。她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其中的深意却让他心生警惕。
“只是,需要立我的这个蠢女儿为皇后,你明白了吗?”客印月的语气虽然依旧温和,但?明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容置疑。
?明心中暗自思忖,他立刻明白了客印月的真正目的。她这是要将自己当作一个傀儡,利用他来达成她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尽管心中有些不甘和愤怒,但?明还是强忍着情绪,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自己无法直接与客印月对抗,只能暂时顺从她的意思。
“是。”?明轻声应道,同时拱手向客印月行了一礼。
客印月见?明如此,自然心满意足,开口说道:“那便好,老身来告诉你,如何除掉张国纪。”
说完,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盯着?明的脸,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是在等著?明再次向她请教,又似乎是在暗中观察?明的反应。
?明心里很清楚,这其实是客氏对他的一种考验,她在试探自己是否会顺从她的意思。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表现出退缩或者犹豫,那么客氏肯定会趁机进一步掌控局面,而自己也会逐渐沦为她的傀儡,失去自主权。
所以,?明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了原本紧握著的手,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一种平视的角度与客氏对视。他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既不显得过于谄媚,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两道闪电在空中碰撞,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明毫不退缩地迎上客氏的目光,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要透过客氏的眼睛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旁的任月蛾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明和客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明的衣角,似乎是想提醒他不要太冲动。
然而,?明完全没有受到任月蛾的影响,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与客氏的对视上,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场激烈的较量中,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和退缩,因为一旦让步,就会被客氏完全压制,失去主动权。
任月蛾焦急万分地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客印月。她注意到两人都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心中愈发焦急,终于忍不住开口,对着客印月娇嗔地喊道:“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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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客印月脸上的笑容却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任月蛾,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客印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似乎想要平复内心的震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明,语气坚定地说道:“要想除掉张国纪……就必须让梁梦环再次弹劾他。只有这样,懿安皇后才会有所行动。”
?明心中暗喜,他知道在这一轮的较量中,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
于是,他收起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恭敬,对着客氏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疑惑地问道:“弹劾张国纪?可是他不是已经犯下谋反重罪了吗?已经必死无疑,这还需要再弹劾一次吗?”
“不,你……”她看着?明的脸,语气与表情都非常凝重,继续说道:“你不了解,想搞垮、甚至是斩杀地位如此之高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摇摇头,语气有些遗憾,就像是陷入了一些痛苦的回忆:“回想去年陛下落水,魏厂臣自那时起,便疯魔一般,对那些人有了一丝怀疑便会捉拿,打入诏狱。”
她紧紧咬著牙,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透出万般无奈和痛恨:“可是……叶向高,此人次次都从中作梗,让那些害我哥儿的贼人得以侥幸生存。”
她拍了一下桌案,发泄着心中的不忿:“至今,他们之中不知多少人还活得好好的!”
“干娘……”任月蛾有些怯生生地呼唤道,也正是这一声呼唤,让客印月重新拾回心智。
她对?明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所以,以防万一,必须一次性让张国纪,以及他的所有关系,在短时间内全部断裂,才能将之铲除。”
她伸手在空中虚抓一下,继而将五指捏紧,握著拳头说道:“你应当,下旨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之当场诛杀,才能避免夜长梦多。”
?明怔怔地看着客印月表现着她的狠辣,心中惊愕万分,不禁开口问道:“非得如此?要杀了他,不是一道旨意下去便可?”
“不可!”客印月却突然喊道,打断了?明。接着继续说道:“哥儿在落水之后,有一次突然跌倒在殿外,将头面都摔出了伤口。”
她又一次陷入回忆,口中说道:“那次还是哥儿落水不久,只会在床上待着,怎么可能会在殿外摔伤头面。魏厂臣在那一次,将当值的所有宫人都严刑拷打,也没有问出什么。”
“所以,”她重新直视著?明,眼神和语气之中都充满了警告:“你必须将之当场格杀,不然,便有可能被人混淆视听、欺上瞒下。从而让这狗贼得以幸存。”
“朕……”?明又意识到,自己不必在客印月面前装作天启皇帝,于是急忙改口,回应道:“我知道了必须将之当场诛杀,甚至还得亲眼见证。但是……”
他略一沉吟,然后开口问道:“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做到?”
客印月回答道:“那么,就继续说回去吧。让梁梦环再次弹劾张国纪。但是并不是像上一次那样,弹劾他强占宫婢这么微不足道的罪行。而是要将他一直以来的所有罪行都弹劾一遍。”
她咬著牙,脸上露出对这些人的痛恨。
再看了一眼?明身边的任月蛾之后,重新看向?明的双眼,继续说道:“现如今,张嫣这妖女又诱惑不了你。那么,在梁梦环发动之后,你便立即废后。在如此的打击之下,那群文官,一时之间也不能立即将他们全部保护起来。”
“接着,”客氏稍微喘了口气,喝了口水之后继续说道:“你再做出要将张家全部打入诏狱的假象,然后将张国纪当场格杀。他们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原是如此,”?明再一次恭恭敬敬地对客印月行礼,接着回道:“那么,我便去做了,感谢奉圣夫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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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陈悰《天启宫词》:“上幸西苑登树探鸟巢,捕其雏,失足堕地。裂裳破面。是日客魏同舟宴,桥南河池相去仅里许,佯为不知,司礼监监官朝夕侍侧者,有干清管事打卯牌子,御前牌子暖殿等名。”
小说中所写天启摔伤头面之事,虽然地点与具体细节与小说演绎略有出入,但确有其事。
小说内容依此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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