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明看到顾秉谦的反应后，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既然顾秉谦已经多次表现出“不可说”的态度，那么关于叶向高的信息，自己恐怕是没办法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了。

于是，丹明果断地决定不再与顾秉谦继续纠缠关于叶向高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直接开口问道：“那么，顾首辅，以你的看法，刚才王体干提出的那个连续弹劾张国纪的方法，到底可不可行呢？”

丹明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向高这个已经被罢黜的前内阁首辅，竟然还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和影响力。

他不仅能够把一个当着满朝官员的面公然谋反的人给保下来，而且还让这个人时至现在都还在安然无恙。丹明不禁暗暗懊悔，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当机立断，直接命人一枪把那个人给杀了呢？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搞得如此麻烦。

然而，就在丹明暗自懊恼的时候，顾秉谦却突然捋起了自己的胡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还一边不停地摇晃着身体，似乎对丹明的问题感到非常有趣。

丹明对于顾秉谦这种在奏对的时候，故意通过一些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来吸引皇帝注意力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他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顾秉谦的笑声，说道：“好了，顾首辅，你就别笑了，还是赶紧回答朕的问题吧。”

顾秉谦心里非常清楚，天启皇帝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自己再不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恐怕后果会很严重。于是，他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姿态，毕恭毕敬地向天启皇帝行了一个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复杂。”

天启皇帝听到顾秉谦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他原本以为顾秉谦会提出一些更加繁琐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对方竟然说不必如此麻烦。于是，他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该如何解决呢？”

面对天启皇帝的询问，顾秉谦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连忙再次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详细地解释道：“陛下，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杀张国纪，最麻烦的地方其实是在杀他之前，需要考虑到各种因素和可能出现的情况。但如果我们能够快?斩乱麻，直接在诏狱或者厂狱中动手，将他当场击毙，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要追究责任，也只能怪‘那一位’动作太慢，或者说张国纪自己的身子骨太虚弱了。毕竟，诏狱和厂狱都不是身体虚弱的人能够长时间待的地方。”

说完这些话，顾秉谦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放在身旁桌子上的茶杯。他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对方并没有表示反对，便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缓缓放下，继续说道：“至于陛下您所担心的，诛杀张国纪之后可能会引发的朝堂风波，微臣认为完全不必担忧。以微臣之见，这并不会引起任何的风浪。”

丹明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秉谦，满脸狐疑地追问道：“还请顾首辅详细讲讲，为何不会有任何的风浪？”

顾秉谦似乎早有预料，这一次他并未像之前那样故弄玄虚，而是直接了当、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回禀陛下，接下来我要讲的，便是最为基础的帝王心术了。”

丹明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秉谦，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顾秉谦见天启皇帝如此专注，心中不禁一喜，于是接着说道：“陛下所担忧的朝堂风浪，实际上就是朝堂之上各个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然而，在乱世之中，要想平息这些纷争，其实方法很简单：只需护住武将，便可让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说到此处，顾秉谦稍稍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补充道：“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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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宋交接时期的那些故事，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思绪被另一个问题所打断，他想起之前曾经问过田尔耕关于土木堡之变的事情。

毕竟，田尔耕只是一个武官，对于这样的历史事件可能了解得并不够深入。

而此时此刻，站在丹明面前的人可是堂堂的内阁首辅。丹明心想，这位内阁首辅肯定对这段历史有着更全面、更准确的了解。

于是，他决定向顾秉谦请教一下关于土木堡之变的具体情况。

丹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说到宋代的特例，朕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顾首辅。”

顾秉谦一听，心中顿时喜出望外，他立刻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请讲！”

丹明见状，也不再迟疑，直接问道：“朕想了解一下土木堡之变的具体情况，还请顾首辅大致讲讲。”

顾秉谦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犹豫。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扭捏地拱手答道：“回禀陛下，关于土木堡之变，臣实在不敢说得太过详细，还望陛下能够谅解。”

丹明看到这一幕，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无妨，无妨。首辅大人但说无妨。”

顾秉谦听到丹明的话，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回答道：“微臣叩谢陛下谅解。”然而，尽管他嘴上这样说著，却并没有真正地叩首，而是继续说道：“首先，甲的助手之长早已对甲颇有怨言。”

他一边说著，一边还朝着天启皇帝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著什么。丹明见状，心中自然也是明白他所指的甲便是朱祁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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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文中所言关于土木堡之变的历史，只为笔者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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