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糖果，怎么好好保管？
看着苏彩儿郑重的样子，赵策有些好笑。
吃进肚子里保管倒是不错。
手上还有个花灯，比方才他给苏彩儿买的精美许多。
苏彩儿也?样乐呵呵地收下，高兴地提在手上。
花灯会的高潮已过，不过还没有结束。
苏彩儿看着地下的人渐渐散去，对赵策说：“夫君送了我礼物，现在轮到我给夫君送礼物了。”
这整个花灯会都是苏彩儿为赵策办的，本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但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一个更独特的礼物。
“那让人先把东西拿回去？肯定不会丢的。”
赵策提议道。
两个花灯，一大盒糖果，抱着难免有些麻烦。
苏彩儿低头看着手中的礼物，微微皱起小眉头。
她小声说：“可我想带着夫君送我的礼物一起走。”
赵策笑道：“这个好办。”
“来，这糖果盒你先给我。”
苏彩儿便递给赵策，看到赵策打开糖果盒，拿出一块，直接塞到她的嘴边。
“张嘴。”
苏彩儿张嘴，硬硬的水果糖便滑进了她的嘴里。
甜味与水果的香味很快在嘴里散开。
“吧唧”了一下，苏彩儿有些含糊地说：“这就吃了呀？我还想保存下来呢。”
赵策自己也拿了一颗，吃进嘴里。
看苏彩儿脸小小的，吃一块水果糖都顶得一旁腮帮子有些微微凸起，好笑地伸手点了点那糖块所在的位置。
“吃进肚子里保存不也是好好保存了？”
“而且这样，你就算是带着我送的礼物一?走了，不是正好么？”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还是夫君亲自给自己喂的，那吃了就吃了吧！
苏彩儿愉快地接受，把东西递给一旁的人。
不过最开始那盏橘黄色的小花灯，还是被她提在了手里。
交代他们拿回去后好好放著，这才对赵策说：“好啦。”
小夫妻二人和朱厚照暂时道别。
朱厚照正高兴著，本来是还想继续和赵策说话的。
但见到他们准备离开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赵策走后，朱厚照问刘瑾：“在城中，可有算术不错的人？”
这个问题真的把刘瑾给问住了。
他讪讪地说：“小爷，奴婢不知道。”
“不过陆栋陆大人是两榜进士出身，说不定会对这方面有一点研究？”
陆栋上次跟赵策自报家门时，亲口说过，他是弘治十二年的两榜进士。
这样的科举成绩，肯定学问不错。
朱厚照听罢，赶紧让刘瑾把人喊上来。
陆栋也正在为赵策这次帮他们大明赢下了花灯会的彩头而高兴著，见到朱厚照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喜气洋洋的笑。
“臣拜见殿下。”
朱厚照挥挥手。
“免礼。”
“陆大人，本宫问你，你对算术可有研究？”
陆栋愣了一下。
“算术？”
“额......知道一点点。”
都考到进士了，肯定什么书都会看一点的。
但他不敢说大话，真的只是知道一点点而已。
朱厚照却直接问他：“听闻从那里把箭矢投进花灯里，可以通过算术计算出来？”
陆栋傻眼了。
还有这种操作么？
他也不道啊！
“这......”
陆栋刚刚的笑僵在脸上，“殿下，臣、臣不知道。”
朱厚照微微皱眉。
“不知道？”
“定西侯说他可以算出来，而且他方才真的就中了。”
“你们?为读书人，你真的不知道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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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栋心中一阵惊讶。
这是侯爷算出来的？算术还有这样的用处？
“殿下，算术是杂学，臣不是很精此道。”
“臣治的是《春秋》，对这个估计会知道得清楚一些。”
对于大明的读书人来说，在考到举人之前，除非是自小学习的大家族子弟，不然一般的学生都是不懂算术的。
因为科举只考文章，算术这种连加分都没有的东西，学了不过是浪费精神罢了。
陆栋说的自己知道一点点，还是在他考完科举后，继续精进学业时，自己额外学的。
但是很可惜，他没什么天分。
一本《九章算术》啃了一段时间都没啃下来，干脆就放弃了。
所以朱厚照现在跟他说的话，他是一点都答不上来。
答不上来，这也是没办法。
但他还是要了一点面子，告诉朱厚照他科举时所制的是《春秋》。
若是朱厚照有这方面的问题，倒是可以问他。
可惜不管是《春秋》还是夏冬，朱厚照兴趣都不大。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赵策刚刚说的他可以算出来箭矢怎么进入花灯这种事。
“罢了，你下去吧。”
对于朱厚照问的东西一点答不上，陆栋有些汗颜。
下楼之后，想了想，他回去写了一封信送回去。
信上的内容，是让自己家人把他先前买的《九章算术》给翻出来，再去书屋买多几本其他的算术书，一并让人帮他带过来。
边疆巡视不是一日能干完的活，这段时间，他一定要好好学学，等以后太子殿下问他这种问题，他必须得答上来！
......
不知道自己给朱厚照和陆栋留下了满肚子疑问的赵策，此时已经和苏彩儿走出了人群。
因为苏彩儿说，她要给自己送一样礼物。
赵策便由她牵着，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花灯塔活动没有了，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
但被熄灭的花灯又重新补了上去，看上去还是一道不错的景象。
苏彩儿带着赵策一路走到了人群外，在外城墙附近一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嘴里的糖也正好吃完。
苏彩儿说：“就在这里了。”
赵策好奇地看着她。
就见到苏彩儿变戏法一般，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来一点东西。
“天灯？”
赵策看着苏彩儿手中的东西，有些意外。
这就是苏彩儿要给他送的礼物么？
这小姑娘还挺浪漫的嘛......
苏彩儿拿过一支小小的笔，递了过来说：“夫君的愿望，可以写在上面的。”
“天灯送到天上，神仙肯定会帮夫君实现愿望。”
赵策看她这样兴致勃勃，便也没有打扰她的兴致，笑着接过毛笔。
身体比他还先反应过来，笔走龙蛇间写下了一行小字。
“愿平安顺遂。”
愿望不多，就一个。
“你呢？”赵策问：“你要不要也写上来？”
苏彩儿思索了一下，便回：“那我写在夫君旁边吧。”
苏彩儿在对面写下三个字，没有给赵策看。
——同赵策。
写完后，她乐呵呵地说：“差不多了。”
“咚~”
城内钟声响起。
两人把天灯点上火，开始放飞。
边疆空旷，今晚风向往外城吹，也不担心会有隐患。
赵策眼神随着这盏天灯慢慢上移，突然顿在了半空中。
他有些讶异地转头，看向苏彩儿。
“这都是......”
除了他们的花灯外，天上还飘着无数的花灯。
有些已经飘到了很高、很远的位置。
有些也和他们的花灯一样，才刚刚升空。
估计就是在他们刚刚写愿望和给花灯点火的时候放飞的。
漫天的天灯，比星星还亮。
苏彩儿的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线。
“这都是我为夫君放飞的天灯，必定能为夫君把愿望带到天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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