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辉洒在清晨的操场上，一位须发皆白的年迈宗师静静地站着，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凌厉的精气神。他是精通形意拳和八极拳的高手，此刻，众多乘客站立在他身旁，渴望聆听他的拳技教诲。
喻书睡眼惺忪，昨晚半睡半醒之间做了无数梦，他梦见色欲鬼附身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无数家庭在这一晚支离破碎，更甚者还出现违背伦理纲常的情况，让他后背发寒。
早上喝了一杯浓茶，现在脑袋还是昏沉，除了昨日规定参与行动的三人，丰茂区的乘客都聚集在一起，看得出大家很珍惜这次机会。
宗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形意拳，讲究以意领气，以气导力。它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皆有其精妙之处。起如钢锉，落如钩竿，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行步赛粘。这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刚柔相济，收发自如。”
说著，宗师站起身，微微演示了几个形意拳的动作，虽年事已高，但那拳风虎虎生威，让乘客们看得目不转睛。
喻书略懂拳脚的皮毛，看得出这位宗师一收一放之间已有神韵，如果不是受限于气血，怕是刚成为武夫就要领悟武道真意，他想起了师傅。
在那个苍山之巅，云霞环绕、金芒闪烁之地，演练出的太极真意，喻书至今记忆犹新，师傅的拳能够带动身遭的云雾，气势磅礴宏伟，一动一静之间演化天地大道，晦涩难懂，透过云雾的阳光也随其闪烁，画面逐渐与眼前的年迈老人重合。
老人虽是肉体凡胎，可是给喻书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炙热的精神与灵魂带来的，原来一个普通人的精神也能有如此能力，年事已高的苍老身躯也能具有澎湃的生命活力，生机，不在于外在躯壳，它浓缩于人类最为重要的魂魄之中。
喻书对精神的理解加深了些许，一种只能意会的感受出现在他的心境。
接着，宗师话锋一转，说起了八极拳：“八极拳，刚猛暴烈，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于手臂。挨、傍、挤、靠，崩撼突击，每一击都要势如雷霆。”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拳台上纵横捭阖的时光。“练拳，不仅是练招式，更是练意志，练心性。只有心到、意到、气到、力到，才能真正掌握这两门拳法的精髓。”
乘客们听得热血沸腾，纷纷站起身鼓掌，准备按照宗师的教导开始练习。宗师看着他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时一抹骄阳升起，阳光照耀大地，驱散了清晨的微寒。
宗师的身形可以用消瘦来形容，却在演示八极拳时打出了拳风，衣衫猎猎作响的声音仍在耳畔，真正的武学家并不像电影里那般强壮孔武，而是如他刚刚所言，心意力气四种技巧兼备。
喻书在别人还在练习拳法的时候，拿起一杯茶水屁颠颠跑到宗师身前。
“咦，你个小娃不去练习练习，跑来端茶倒水做什么，我还不至于连一杯茶都不能倒。”
宗师很不满喻书的作为，不过还是接过冒着热气的茶，喝了一大口。
“爷爷，我练拳时遇到了瓶颈，好些时日都未曾突破，您是拳法大家，不知能否指点一二？”
宗师说：“那你赶快打几拳与我看看，指点倒是说不上。”
喻书立刻平撤把腿，从太极第一势起势开始，认认真真地完成了每一个动作，随后收拳，等待宗师的反应。
老人在原地愣了良久，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想不到我马上入土的人了，还能看到这么一套精妙的太极拳法，可惜的是，打拳的人在屎盆子上镶了金边。”
喻书抿嘴，这老人说话好生锋利。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这是从“那里”，学来的拳吧？”
看来老人也知道列车的事，喻书点头说是。
“传你拳法的人是个绝顶的高手，想要一口气把什么都塞给你，东西太多太深了，导致你嚼不烂，变成了现在这样。”
“爷爷，还请细说。”
宗师拉过喻书，“我还没用早饭，现在饿了，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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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练习的起劲的乘客，想向宗师提问，却不见宗师身影。
“嗯？老人家呢？”
......
老人的饭量很好，让喻书想起了一句名言。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他胡吃海喝着，不一会就吃完了两大碗素面，四个个肉包子，一杯豆浆。
全程没有一刻是消停的，做不到边吃边说。
“呼，早上就是得吃饱，不然一天都不会有精神。”
宗师打了个饱嗝，缓缓道出喻书的瓶颈与漏洞。
“你啊，还是太年轻，遭遇太少，心境不老成，打不了这种需要积年累月的拳，你见过哪个太极大成的拳师不是白发苍苍？不过你不是普通人，成长应该快不少。”
老人一边说著，一边点头道：“等你什么时候经历的世事多了，有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喻书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难道自己就这样干耗著，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有精进？
老人看得出喻书的心思，说：“看，小孩子心性展现出来了，我话都还没说完。”
“这只是一个方面，你当下需要改进了，就是忘掉太极拳怎么打，自己来摸索。”
“什么，忘记打拳？”
“没错，忘记传你拳那人教你的一切，只记住神韵，你已经被他的条条框框给围住了！
看看你打的那几拳，太极是要慢，谁叫你刻意去慢？你完全是为了复刻别人的模样去练习，这怎么练得好。”
喻书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不懂，知道了一件事的正确答案，向答案靠拢怎么不对？
“你这娃看着挺有聪明劲，怎么是个榆木脑袋，人家是因为知道怎么打才会慢，你是知道怎么慢才那样打，因果都倒置了，还打个屁。”
“还有，拳法不是拘泥于招式，练拳时一招一式不要刻意追求完美，别人完美是因为已经融会贯通了，谁开始都是磕磕绊绊的，怎么会打出完美的招式，打拳一开始就是得不断的错，再不断的打，不断地改，忘记招式，忘记规定，按照心里所想去打，留住拳法的神，这才是练拳。
你那只是模仿，是做不到超越的！”
模仿。
喻书的确是在模仿，他就如同刚入门的剑修看到剑仙老祖全力一剑的风采，惊为天人后，滋生出靠近的想法，每每练习途中都会想起那一剑，画地为牢，止步不前。
王绣神姿在前，卡住了喻书对拳的一切幻想，让他认为拳就是得这样，不这样就是错。
一朝醒悟，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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