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路不凡望着眼前种种，内心复杂难明，既有对这些苦难百姓的深切同情，又有对这黑暗世道的愤怒，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对眼前人苦难感同身受，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庞，滴落在城墙上，转瞬便被风吹干，仿佛从未出现过。

望着这一幕幕，可路不凡只是个教习，却无力做些什么。

他们一行四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城头上，俯瞰著城外的人间惨象，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无言。城墙上的风愈发猛烈，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沉重与悲凉。

他们伫立在城墙上，宛如凝固的雕塑，目睹著一幕又一幕人间惨剧。

那些达官显贵，带着令人作呕的傲慢，仅用微薄到近乎侮辱的廉价食物，便轻易换走了无辜的女人和小孩。

女人的眼中满是绝望，有的甚至衣不蔽体，为了能让自己和家人活下去，不惜放下尊严，试图用身子向周围人祈求换取些许食物，可回应她们的往往只有冷漠与鄙夷。

还有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因饥饿身体极度虚弱，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地饿死过去，身旁却无人问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内心被愤怒、悲哀与无奈填满，喉咙似被堵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时间在这沉重的氛围中缓缓流逝，约摸一个时辰过去了，路不凡的目光始终未曾从城墙下的惨状移开，仿若被这无尽的苦难钉在了原地。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悄然靠近。

... ...

此刻，香山书院院长身裹一袭深色长袍，衣角随风轻摆，偕同李文正，以及一众大儒，正稳步朝着城墙方向走来。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紧蹙的眉头似是锁住了满心的忧虑，显然已听闻城外那令人痛心疾首的惨状，故而匆匆赶来查看究竟。

天色略显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仿若一块沉重的幕布，低低地悬于天际，给周遭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压抑的氛围。

远处，城墙上那四人的背影在黯淡天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

待院长一行人逐渐靠近，只见那几人仿若被城外的景象钉住了一般，依旧一动不动地凝视著城外，身形在风中微微晃动，透著无尽的落寞与哀伤。

待几人走近，见几人皆身着香山书院那特有的服饰，款式简洁却不失古朴。为首者身着教习服饰，其身形本就清瘦，微风拂过，衣袂飘飘，更衬得他单薄瘦弱，好似一阵稍大些的风便能将他吹倒。

见状，院长等人对视一眼，举步上前，想要上前去看望是何人在此。

就在这时，无双和武岚欣仿若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几乎同一瞬间，两人同时扭头回望，目光交汇间，瞧见是几位老者正朝这边走来。

无双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在众人身上快速扫过，待看清是书院中的长者，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抬手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武岚欣，两人相视一眼，便放下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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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不凡却似陷入了另一个世界，沉浸在伤感之中无法自拔，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依旧直直地望着城外，眼神中满是悲戚与愤慨。

书院院长迈步上前，他微微挺直脊背，双手负于身后，神色间透著一股威严与关切。

刚要开口询问，恰在此时，便听路不凡的声音悠悠传来。路不凡凝视著前方，城外那破败荒芜的景象好似一幅悲惨画卷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流离失所的?姓，他们拖家带口，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无助；扫过那横七竖八躺在路边的饿殍，身体瘦骨嶙峋，衣物破旧不堪；又扫过远处那些权贵们的奢华马车，雕梁画栋，在一片凄惨景象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对着身后的学子们说道：“刚才来的路上我记得经过一个烟雨楼的地方，那里吹拉弹唱好不热闹，你们再看看这城外的景象，?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样为人，为何有的人要忍饥挨饿，有的人却锦衣玉食？这世间为何会这样？

我知道这些人与我们素不相识，但是你们两个香山书院的学子，是读书人，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你们饱读诗书，日后必入仕途。我希望你们牢记眼前这一幕，这些?姓都是人，是国家的子民。

希望你们记住今日所见，将来莫被官场污浊蒙蔽双眼，莫被利益熏心。科举之路，不应只为个人功名利禄，更应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他日若为官，要心系?姓，为他们排忧解难，莫让他们再受这般苦难。

莫做袖手旁观之人，更莫做欺压?姓之官。要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用你们所学，去改变这黑暗世道，让世间少些苦难，多些温暖。你们可明白？”

路不凡声音并不高亢，却仿若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字字掷地有声，仿若一记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武岚欣和周长盛听完，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庄重，两人对视一眼，而后整齐划一地弯腰作揖行礼，双手抱拳，齐声道：“弟子谨记。” 他们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略显压抑的城墙上空回荡。

两位学子神情肃穆，目光中透著思索之色，紧紧盯着城外的景象，似已将这番话深深烙印心底，化作往后前行的指引。

书院院长等人听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院长轻轻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似是对路不凡的言论深感认?，又对眼前学子们的态度颇为满意。

紧接着，路不凡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深沉与感慨：“我知道你们难以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但我希望你们理解。因为我的心中有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强权，没有欺压，没有客死他乡，没有忍饥挨饿。

可如今，我感觉这个时代病了，它不该是这般模样。?样是少年，你们能在香山书院读书，家中稍有资财便能踏上科举之路。但城外的?姓，读书对他们而言难如登天，大字不识几个。

以至于官宦子弟依旧能当官，?姓子弟?年之后仍是?姓。这才有了?年王朝、千年世家。我希望有朝一日，平民子弟也能上学读书，能科举入仕，能为官做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城外苟延残喘。

我心中有这样一个目标，也希望你们?样拥有。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路不凡望着眼前景象，心中的感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刚对弟子说完这番话，便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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