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处，韩团长龙飞凤舞地把苏梅的名字添在了名单上，正好压在"叶灵"两个字上面。

负责登记的小战士有些为难："韩团长，这报名早就截止了。"

"截止？"韩团长眼睛一瞪，"我媳妇儿要报名，谁敢说截止？"

小战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消息很快传到了秦连长耳朵里，他莫名其妙，以前这韩团长大公无私，自从他老娘被抓去劳改，就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说都是他老娘活该，乱撒气，回头他又把叶灵的名字给加上了。

是夜。

月光像融化的银子般流淌在河面上，秦连长粗糙的指尖轻轻擦过叶灵的手背。远处驻地的灯火明明灭灭，近处夏虫在草丛里低鸣。

"小战士都告诉我了。"秦连长声音低沉，"韩团长硬把苏梅名字加在你前面的事。"

叶灵低头搅动衣角，河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其实，苏梅姐比我更胜任这份工作。"

秦连长突然握住她的手："公平竞争，谁考上了算谁的。"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子，"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

叶灵耳根发烫，却听见秦连长接着说："等考试结束，我就找媒人去你家提亲。"

河面"扑通"溅起一朵水花，是叶灵不小心踢下去的小石子。她慌得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我、我还没答应呢.……"她声音细如蚊呐。

秦连长低笑，胸腔的震动隔着军装传来："那我现在正式申请，叶灵同志，你愿意……"

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救命啊！有人跳河！"

秦连长瞬间弹起，军装外套甩在叶灵怀里就冲了出去。月光下，河中央有个扑腾的人影忽沉忽浮。

"是丁爱丽！"岸上有人惊呼。

叶灵的心猛地揪紧。

她看见秦连长在岸边稍一停顿，随即利落地扯掉武装带跃进水中。水花四溅间，丁爱丽像八爪鱼般死死缠住秦连长的脖子。

"放手！你会把我们都会没命的！”秦连长的警告被河水吞没。两人在漩涡里沉浮，岸上的手电筒光乱作一团。

当秦连长终于拖着昏迷的丁爱丽上岸时，她的衬衫早已散开，苍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众人纷纷围在岸边，有人关心丁爱丽是否还活着，也有人好奇丁爱丽不是回老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忽然有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混乱，"秦连长都把人看光了！要娶了丁同志吧。"

叶灵咬著下唇站在原地，整个人似坠入了冰窖。

——

婚礼定在丁爱丽出院那天。

文工团的女兵们嚼著瓜子议论纷纷：

"听说丁爱丽根本不会婈泳，怎么敢往河里跳？"

"你傻啊？她就是故意的呗。现在嫁给了连长，也不用回老家了，还能继续呆在驻地。"

唢呐声由远及近。穿着崭新军装的秦连长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身后两个女兵搀著披红挂彩的丁爱丽。她嘴角噙著笑，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在叶灵身上定格。

"新郎新娘拜天地！"

秦连长机械地弯腰，军装领口别著的红花刺得叶灵眼睛生疼。她转身想走，却被丁爱丽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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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志！"?爱丽晃了晃手中的黄糖，"吃喜糖吗？"

人群突然安静。叶灵看着递到眼前的黄糖，缓缓伸手，

"啪！"黄糖直接砸在?爱丽额头上。叶灵收回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转身离开时，听见秦连长压抑的闷哼，和?爱丽歇斯底里的尖叫。

——

叶灵把那只红色的发卡扔进灶膛，火苗"呼"地窜起来，映得她满脸泪痕。柳南絮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著热姜汤，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嫂子。"叶灵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他说，等考试结束就来提亲的。"

柳南絮把姜汤放在桌上，轻轻抱住这个颤抖的姑娘。窗外传来刺耳的唢呐声，?爱丽正坐着扎红绸的自行车，在驻地挨家挨户发喜糖。

柳南絮知道现在任何安慰都没用，只是抱着叶灵轻轻安抚，感情嘛总会过去的，以后再找就是了，只是这个?爱丽按理说该回老家了，怎么还在驻地，还不偏不倚的在秦连长散步的时候掉进了河里。

柳南絮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

秦连长和?爱丽的"新婚夜"，驻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战士们举着火把冲向河边，有人举报敌特在渡口活动。

秦连长匆忙套上军装往外跑，?爱丽死死拽住他腰带："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放手！"秦连长一把扯回腰带，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

?爱丽气得摔枕头。

好在隔天早上秦连长回来了，但是他对自己态度依旧很差，晚上两人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

哪怕?爱丽好言好语秦连长还是不正眼看她。

——

文工团后台，江明月对着镜子描眉画眼。?爱丽鬼鬼祟祟钻进来，又气呼呼的坐下。

江明月勾起红唇："都让你嫁给秦连长了还不高兴？"

没错，自打?小年出事儿后，江明月又勾搭上了?爱丽，谁让这个?爱丽又傻又天真呢，叶灵不是跟秦连长在谈对象吗？江明月就是要破坏这门亲事，要让叶灵怪柳南絮！

?爱丽道：“嫁是嫁了，可他根本不会碰我。都结婚一个礼拜了我们还分房睡呢。”

江明月道：“啥啊，当初叶均娶了柳南絮那个丑八怪都能生孩子，你为啥不能？”

“叶均眼瞎，我丈夫眼光可是好的。”

“那是因为柳南絮有办法！”

?爱丽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什么办法？”

江明月道：“柳南絮给叶?志下了齂猪催情药！只要用了这个，男的女的都控制不住。咱们旁边不是有个农场嘛，你去买点，只要下了药，保证你三年抱俩。”

话音未落，更衣室的门帘突然晃动。江明月厉声喝道："谁？"

陆嘉抱着练功服走进来，一脸不屑："江?志，该排练了。"

等陆嘉走后，?爱丽不安地绞着手指："她会不会听见..."

江明月冷笑："听见又怎样？现在全驻地都知道你是秦连长明媒正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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