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墨玄适时醒来，虚弱地咳了两声，白纱遮挡住他眼里的戾气，他茫然不解的语气下藏了几分严肃：“阿若，你在做什么？”
他要坐起来，桑若不敢碰他，着急道：“你别乱动，先躺下，等帮你疗伤。”
墨玄还是坐了起来，姿态虚弱，手却一把抓住她握著簪子的手，五指攥著纤细的手腕忍不住收紧，声音平静地问：“如何疗伤？又打算燃魂是吗？”
桑若手腕被他攥得发红，轻微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秀眉：“你先放手……疼。”
“疼？”墨玄喉头滚动，怒气几乎要压不住，手不仅没放开，还抓得更紧了：“比燃魂还疼吗？”
桑若这才捕捉到他的不悦，却不理解：“你受了重伤，妖界那边不靠谱，我师兄也不能立马赶来，燃魂是最快速便捷的治疗方法，我只想快些救你，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疼。”
墨玄唇边都压成了一条线，声音冷了几分：“若躺在这的是萧子衿，你也不惜燃魂救他吗？”
桑若小声嘟囔：“轮不到我，穆青青在呢。”
墨玄追问道：“若穆青青不在呢？”
他表情过于平静，平静到有些可怕，桑若咽了咽口水，直觉告诉她，他想听她说不。
但她还是点头，吐字清晰：“师兄对我多有照顾，我救。”
和萧子衿同行那几天，她确确实实受了他的照拂和关心，所以她不想在关于他性命一事上说假话。
墨玄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桑若不敢再说，轻轻?了?手腕，将话题转回来：“吃醋的事情等会再说，我先帮你疗伤好吗？”
她这话说完，墨玄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觉得我是在吃醋？！”
桑若眨了眨眼，极其无辜地问：“不是吗？”
墨玄额角狠狠跳了跳，连忙闭眼吐气，几次后才将暴虐的情绪忍住，声音都有些心累：“我真的不明白，你分明很聪颖，可有时候又分外迟钝，迟钝到让人生气。”
桑若不懂他的意思，但她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顺着病人，轻声细语地说：“好，我迟钝，你放开我，我们先疗伤，等你伤好了再同我生气好不好？”
“我确实生气，气你不知道疼惜自己的身体，气你不分轻重的善良，更气你对旁人的性命格外在意，却唯独不晓得珍爱自己的命。”
墨玄声线平静，手指沿着她的手腕摸到收起的五指，又陡然往下，攥住掌心外的金簪末端，他带着怒气，动作间毫不克制力道，金簪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滴答落下，衣服上绽开点点红梅。
桑若想将金簪拔出来，却怕这么做会让他掌心的伤口更严重，听了他这些话，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涩的委屈，反驳道：“那你误会我了，我挺惜命的。”
“是，一个人的时候分外惜命，可身边只要有人受伤，便赶着燃魂救人，更不怕以命换命。”墨玄冷笑一声，给出结论：“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舍己为人的惜命。”
这话听上去莫名带着股嘲讽意味，桑若垂下眼眸，沉默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音道：“我并非没有底线的舍己为人，我只是没法眼睁睁看着因我而伤的人死去，在梧桐寨是，现在也是，墨玄那一击本该是我受的，你替我抗了，我想救你，想让你不那么痛，你却因为这个同我生气，我想让你消气，却也没说对话……”
她说著说著，颤抖的睫毛逐渐湿润，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那滴泪仿佛砸到了墨玄心上，怒气刹那间被自责取代，他长叹一口气，放弃和她争论，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吻我。”
桑若怔了一瞬，随后错愕抬头：“什么？”
墨玄却已经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探身俯首，吻住她红润饱满的唇，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不管是止痛还是消气，你只需要吻我，便能做到。”
说完，他再次亲了上去。
桑若心脏狂跳，想要将他推开，却又顾忌着他身上的伤，睫毛抖了又颤，最后缓缓闭上眼，放软了身子尽量配合他的动作。
察觉到她的迎合后，他温柔逗弄的动作一顿，随后凶狠的欺了上来。
墨玄握著簪子的手微微用力，夺下金簪扔在一旁，低哑着声音耐心教她：“不论是谁，以后都不许燃魂救他，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知道吗？”
桑若气喘吁吁，声音软绵：“你也不行吗？”
“嗯？”墨玄空出的手突的拦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往怀里带，馨香扑面，他在唇瓣厮磨间低哑着声道：“救我不行，但别的行不行……你要再验验货吗？”
气氛暧昧旖旎，男人意味不明的邀约让彼此纠缠的呼吸都变得滚烫黏腻，阳光似乎也觉得羞涩，悄悄从山洞中退了出去，光线有些昏暗，桑若脸颊的绯红却格外明显。
她有些紧张，大脑也转不过来似的，竟还问他：“别的是什么？”
墨玄轻笑着吻她的唇，手掌在她腰后暧昧地摩挲，声音温柔磁性，仿佛蛊惑人心般轻问：“你说呢？”
这简直是在明示了。
桑若脸上绯色更重，磕磕绊绊地道：“这个真、真不行，你身上还有伤呢。”
墨玄笑容一僵，眸底掠过一丝失策的懊恼，试探著说：“其实我伤得不重。”
桑若皱着眉，语气严肃：“你吐了很多血，还昏了过去，怎么可能伤得不重，你既然不愿意让我燃魂救你，那我喊我师兄过来，让他用别的法子帮你疗伤。”
她说著，顺势从他怀中离开，温香软玉不在，怀里瞬间冷了下来，墨玄格外后悔在妖界的时候装得太过头。
方才桑若分明也动了情，若没受伤这事，他只需再诱惑几句，便能……
墨玄看着正在联系萧子衿的桑若，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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